次日一早,杜陽發現昨晚的擔憂很多餘。
虞姬和安琪拉照舊穿著昨日的衣服,隻是沒有絲毫酒味,想來是昨天半夜起來洗過晾幹了。
杜陽不禁幻她倆在客廳光溜溜的香豔場麵……
早餐是昨夜的剩飯。
吃完飯後,杜陽帶著虞姬與安琪拉朝山上走去。
起初吳玉碧十分反對他們進山,因為近年來極少有人進山砍柴伐樹,林間大路已被草木掩蓋,走起來很困難。
人煙少了,荒獸自然橫行,極不安全。
杜陽卻堅持稱虞姬沒去過山裏,好奇想看看。
一聽說是虞姬的要求,吳玉碧不好再阻撓,隻囑咐他們千萬別進去深山處。
杜陽三人一路上山,路旁大多是些荒廢已久的農地,野花盛開,雜草芸生。
安琪拉時常能感應到生物的活動跡象,那是野兔。
玩心大作下,安琪拉奔進荒草叢裏逮起了野兔。
快過冬了,外出放野的兔子極少,多數藏在洞子裏,安琪拉也是夠賊,扯些幹草放火在洞口熏,不多時,兔子從另一隻不遠處的洞穴裏跑了出來,被她守在洞口一把拎住。
如此幾次,安琪拉雙手左右各拎一隻野兔。
杜陽建議留著當午飯烤了吃,被她指責殘忍。
杜陽反駁道:“不吃你抓來幹嘛?”
“玩啊。”
好吧,杜陽隻能翻白眼。
山淺處,安琪拉才依依不舍放生兩隻野兔。
進山沒走多久,便沒了路。
四下無人,荒野山林,虞姬才發揮出一身赫然實力。
虞姬先是腳尖輕點地麵,咻然躥十幾米高,蹲在樹幹上看清地勢,再對安琪拉傳音指向。
安琪拉會意,用火開路。她的火極為凶烈,哪怕是濕木都能頃刻滋滋燃燒,時而響起劈裏啪啦的毀滅聲。
火隨意動。
朝著虞姬所指徑直開路,絲毫沒有蔓延燃燒到兩旁,仿佛一道火焰通道。
杜陽瞪直了眼睛,真慶幸帶上了安琪拉,否則真不知在這茫茫林海間該如何是好。
而今有安琪拉開路,比程咬金的斧頭可快多了,完全沒影響正常行進。
不消兩個小時,他們已來到深山處。
此地有一片天然池潭,杜陽小時候常跟著村裏的大孩子進山來摘八月瓜,知曉此地已是兩村之間的交界地,算是山林的最深處。
那時他們每次就坐在池潭邊上分八月瓜,還和鄰村的孩子們起過一些衝突。
想起來,滿滿回憶。
以前這裏常有人跡,池潭的水被水牛滾的昏黃肮髒。
現在鮮有人煙,池潭的水清亮幹淨,碧波粼粼。
虞姬捧了口潭水喝了一口,又洗了把臉。
杜陽很想提醒她……算了,都十來年了,再髒的水也都幹淨了。
到了此地,虞姬卻是不肯前進了。
杜陽問其原因,虞姬隻道“守株待兔”。
安琪拉啐罵杜陽笨蛋。
杜陽恍然明悟。
按說,露娜也是人類,哪怕身懷本事,也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深山老林,這裏是唯一的水源地帶,露娜想要生存,必然離不開來這裏取水。
杜陽卻不知,虞姬不了解此山,全憑蛛絲馬跡判斷出這裏是唯一的水源。
首先是鳥類的反應,他們靠近時,嘰嘰喳喳鳴叫聲明顯比其他地方更嘹亮密集。
其次是池潭周邊的獸蹄印,隻有一些很淺的獸蹄印,淅淅零零分布著,看起來像被人刻意掩蓋,亦能觀察出野獸靠近池潭飲水時小心翼翼,仿佛在忌憚強大生物。
“看來,露娜很喜歡這裏的清淨,不願離開。”虞姬蹙眉道。
“虞姐,你有沒有這麼神啊,連這都知道?”杜陽唏噓道。
“你看那裏。”
虞姬指著池潭邊某處,那裏隻有一塊圓石板:“你不覺得那塊石板很違和麼?”
杜陽腹誹道:哪裏違和,以前他們也經常在池潭邊放一塊石頭,用於方便清洗八月瓜時站穩。
念及此處,杜陽看出些端倪。
那塊石頭光光亮亮,並未隨著池潭漲水而變得濕潤光滑長滿青苔,而像是近期剛被人搬過去的。
虞姬五官敏銳,則看到更多跡象,石板上,有許許多多雜亂的腳印,可見露娜經常來這裏取水。
這一發現,讓杜陽再次對虞姬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本想深山老林尋人,哪怕他是本地人,也得花兩三天時間才能有點收獲,不曾想虞姬比他這個本地人還要牛掰,不到小半天功夫便已經有了最明確的方向。
盡管杜陽覺得還是有點不靠譜,在這裏守株待兔,真能等到露娜?
懷疑歸懷疑,在沒有安琪拉和虞姬開路的前提下,杜陽哪兒也去不了,隻能聽她們的。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到了中午。
他們三人守在不遠處的灌木中休息,既沒故意隱藏,又沒太過暴露,按照虞姬的說法,這樣反而能讓露娜減輕敵意。
杜陽依舊不解,但沒有發問,他相信虞姬的做法。
過不多時,池潭那邊的叢林裏傳來異動。
悄然環境下,聽見有人扒開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道清麗身影引入眼簾。
此女子冰肌玉膚,不施粉黛而顏如朝霞映雪,身材婀娜,豐姿卓越,神態冷漠而傲然,婉如高貴冷月。
饒是在深山老林生活數日,露娜的衣衫依然整潔幹淨。
她垂手提著一隻野雞,另一隻手上的月刃武器卻未染鮮紅,鋒芒錚亮。
她朝池潭走來,眼神卻有意無意望著三人藏身的地方,想來是發現了有人潛伏,但未加理會。
杜陽想張口大喊,被虞姬抬手阻止,虞姬道:“且看看她。”
杜陽承認露娜很好看,可是此地蚊蟲甚多,又甚毒,哪還有心思賞美,便道:“先帶她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