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張國明像一個盡心盡力為女兒鋪路的慈父。
此一刻,張國明不再看張月華,鋒芒銳利的雙目冷漠掃過全場,有一股睥睨眾生的意味,淡漠道:“我先前就說了,請大家不要耽誤時間。”
“好!”
一群人激動的站了起來,朝場下走去。
他們玩了把心跳,還以為張國明要背信棄義,陰他們一把呢,原來是玩了這麼漂亮的一手。張國明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以說玩的相當漂亮,竟然連張月華不願接受家主之位都算好了,而且這麼做對他們更有好處,再也沒有人說張國明和他們的壞話了。
“等等!”
中立派那邊卻有一個青年搶先離座,從觀眾席直接跳躍下來,擋在準備投票的那些人身前。
張國明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青年。
這位青年是他的一個侄子,叫張月鳴,也是上次帶杜陽等人參加壽宴的年輕人。
張月鳴轉身望向張月華道:“月華姐,你可別做傻事啊,爺爺早前就說了家主之位是你的,他這才剛過世,你可不能讓他不高興啊。”
觀眾席上一個中年人站起來道:“月鳴,回來!說什麼胡話,人都死了哪還能不高興。”
張月鳴對中年人道:“爸,你挑我口誤幹嘛,大家都明白我說的意思。”
中年人厲喝道:“滾回來!”
張月鳴不服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你!”
中年人氣極,真後悔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轉而對張國明道:“三哥,你別跟小孩子計較。”
眼看張國明就要成為下一代家主,擁有家族所有產業的分配權,同時張國明本身是掌管財務的,眼看年關將至,被張月鳴這麼一鬧,他家的分紅隻怕是打水漂了。
開口之人正是張月鳴的父親張國淼。
張國淼做什麼事向來不作表態,說好聽的叫清淡寡欲,說難聽點叫瞻前顧後,包括這次奪權之爭,中立派正是以張國淼為首的。
局勢發展至此,任誰都看得出來不可逆轉,甚至很多人已經隱隱後悔跟著張國淼保持中立了,以張國明近期的手段來看,絕不是個大度的人,連親女兒的權利都奪,能大度到哪兒去?
眼看著此刻支持張國忠的人幾乎都率先表態支持張國明,急匆匆的上來投票,可見張國明籌謀已久,絕非近期才有所動作的。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張國明正當要豎立威信的時候,張月鳴卻跳出去帶了一波節奏,這不是坑人是什麼!
而且坑的不僅僅是自己,還坑了張國淼,可以說坑了為數不多的中立派。
經過張月鳴一攔,張國明會怎麼想?他肯定以為張月鳴的態度代表了很多人,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一直保持中立?
更害怕的是張國明想多了。
中立派平時不吭聲,一到關鍵時刻跳出來壞老子好事,到底安的什麼心?
若是張國明這般想,那就糟糕了,中立派這些人可以說日後的錢途堪憂。
相比起來,支持張國忠的人還可以說是利益驅使,而最令張國明不安的,應當就屬這些明哲保身且又心懷叵測的人士了吧。
張國明微眯著眼,看著張國淼問道:“他好像說的不錯。”
張國淼心底一寒:完了,三哥肯定誤會了什麼,忙擺手道:“月鳴說的純粹是個人想法,與我們無關。”
他隻能把張月鳴拋出去了,自己兒子他還不清楚嗎,強的一匹,此時若再不撇清關係,連累自己倒無妨,本來教子無方自己也有錯,可是連累了身後諸多人就不好了。
張月鳴理直氣壯道:“是我個人的想法,但是我錯了嗎?百善孝為先,爺爺屍骨……都不見了,不先打電話叫找屍身,反而在這裏投票選下一任家主,這算哪門子事情嘛。再說,月華姐是爺爺看中的人選,這點大家都清楚,她不當家主,誰還有資格當?”
張國明側身看向張月鳴道:“家族不可一日無主,你所謂的孝是體麵活兒,我做的孝是解決家族第一重事,還有你說資格,我的確沒有資格,可是大家都看見了,月華不同意接任家主,連我這個當父親的都說不動她,誰還能讓她回心轉意?”
張月鳴啞口無言,愣了下衝張月華道:“月華姐,你不能不孝啊。”
張月華道:“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張月鳴怒色道:“靠,你也拿這招騙人啊……無語死了,隨你們便吧,反正跟我也沒關係。”說著,他像是氣不過,走向通道口準備離開。
安琪拉攔住張月鳴道:“咦,是你啊?還記得我不?”
張月鳴正氣頭上,揮開安琪拉,小喬替安琪拉出氣道:“你這人好沒禮貌。”
張月鳴皺眉嘟囔了句:“兩個小屁孩。”
小喬和安琪拉更是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