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賬隻是為了讓王鑫源放心,並沒有打算真能從取款機裏取出五百萬來,查完賬,讓葉子確認以後,杜陽就取出卡返回夜總會。
與此同時,夜總會裏王鑫源也推開包廂的門,再次走了進去。
王鑫源神色從容,全然沒了剛才的憤怒與無奈,坐到沙發上,點了根煙,拿起了筆。
就在其他人以為他終於要簽字的時候,王鑫源隻是將筆拿在手裏麵打轉,嘴上緩緩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想法就敞開了說吧,我王鑫源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這點你們都知道,所以……”
王鑫源頓了頓,繼續道:“所以你們的想法,我可以滿足你們。”
幾人不解的望著王鑫源,既然答應滿足,為何還不簽字?
嘴上說的話哪能信,最實際的當然是做法,而最直接的做法當然是簽字!
可王鑫源依舊沒有簽字的打算,轉了幾圈筆,又將筆頭輕輕點在文件上,發出奪奪的輕微聲音。
“你們不就是想讓我退股嗎,不如一勞永逸,我主動放棄所有股權算了,這百分之十,就當我和你們的散貨費吧。”王鑫源淡淡道。
幾人臉色微變,均有些不好看,相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歉意。
是的,平心而論,王鑫源人不錯,否則當初他們也不可能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但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王鑫源為人是不錯,可終究是個江湖草莽一般的角色,你讓他找弟兄罩場子還行,真正合作做生意嘛,就欠缺經濟頭腦了,所以從很早開始,這家夜總會的所有事宜都是他們幾個在處理,王鑫源壓根就不管不問,隻等著分紅,這才令他們不爽想要減少王鑫源的股份,這樣一來,大家心裏都平衡了些。
可是王鑫源主動退股?連百分之十都不要,這就令他們有些慚愧了。
說到底,這家夜總會能開起來,王鑫源雖然出的功勞少,可前期投入的錢一分沒少,也一直在夜總會坐班預防出現打架鬥毆的事件,整整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如今王鑫源真要一分錢不要就退出,他們良心上確有些不安。
當然,良心不安事小,若是此時傳出去,以後在朋友圈子裏,他們成什麼人了?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他們不同意。
女人為難道:“王哥,話別說太難聽嘛,大家都不是那個意思。”
王鑫源冷冷一笑:“難聽?更難堪的事情你們都做了,還嫌我說話難聽?難道不是嗎?你們真以為我王鑫源傻是不是?我是不喜歡動腦筋,但並不代表我看不出來你們的歪心思。”
幾人臉色更加不好看。
王鑫源不留情麵道:“兩年了吧,你們是在兩年前就想把我排擠在外的吧,兩年來你們做了多少虧心事自己心裏明白!不是我說你們,錢就那麼重要麼?值得你們沒底線!”
女人沒底氣的回了句:“我們怎麼沒底線了……”
不等她說完,王鑫源指著她道:“最不爽的就是你劉芳,要沒有我們帶你,你現在還是個小姐頭子!”
劉芳憤然別過頭,不再與之爭辯。
王鑫源卻又道:“哼,當然大家都有黑點,我就不揭各位傷疤了,還是來說說現在吧。”
劉芳氣極,揭了人傷疤還說這種話,等同於說“你以前是隻雞,這件事情我就不說出來了”。
的確,劉芳最忌諱別人提過去。
男人打打殺殺,有傷疤、做過牢,在道上還能稱作光輝曆史,可做雞這種事,就有失光彩了。
另外兩個朋友見劉芳吃憋,紛紛閉口不說話,他們也有黑料,其中一個以前是靠著和富婆談戀愛起家,另一個把弟弟買房的錢拿來做生意,到現在都沒把錢還回去,這些事真要拿出來說道,難免傷感情。
“對對,說現在。”一人幹笑道。
“王哥,你就把你的想法痛痛快快說出來吧。”
另一個人道:“我們都知道你的情況,沒有店裏的分紅,你拿什麼還債,更別說生活了,看著你……”他本來想說“看著你挨打”這種話,但反應過來及時閉嘴,這同樣屬於揭短,萬一揭了王鑫源的短,被王鑫源反揭一把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的意思很明顯,隻想快些把這家店的股權問題解決,打口水仗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還會給王鑫源一個發飆離開的借口。
王鑫源冷笑道:“提到一身債,老子還想找你們問清楚呢!正好,趁散夥前老子倒想問問你們,到底有沒有替老子考慮過!裝修裝修,明知老子等著年底分紅還債,你們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錢挪用了,跟我商量過嗎!”
“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