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營中,所有將士都將生死置之度外,氣勢前所未有的高漲。這倒是出乎諸葛日月的所料,本來他還在擔心東雲嶺一戰,會讓士氣大跌,尤其是那恐怖的血屍,人在其麵前,簡直就如同草芥。
而在此之前,自己率先占據東雲嶺要塞,憑著此處,夜兵完全壓製著對方,不想憑空出現這麼一個異數,使得自己這方完全處在被動的地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個人在帳中思忖應對之法,忽然雷聲滾滾,響徹天際,跟著地動山搖,駭人心魄,正要叫人打探,就見帳外血光飛灑,染紅大帳,跟著一個血口獠牙,渾身血淋淋的長大怪物撕裂帷帳衝了進來。
諸葛日月心裏大驚:“這就是血屍?”
血屍毫無人性思維,見人便殺,一聲嘶吼,揮動利爪望諸葛日月頭顱抓去。
“天亡我也。”諸葛日月心中大歎,便見斜刺裏寒光閃動,一人影閃出,將血屍手抓斬斷。
血屍仰天嘶吼,獠牙盡露,口中血絲牽連,極為可怖,另一手一揮,將來人拍得倒飛而出,連胸前鎖子甲也被震斷。來人大駭,駐刀而起,死死盯著那具血屍,那血屍被他斬去一臂,大為惱怒,望著對方蓄勢待發。
身後一聲大喝,血屍還未來得及轉身,一根長槍已經貫穿頭頂,自口中穿出,先前拿人一步爆衝上去,將頭劈下。
二人圍上諸葛日月,說道:“丞相受驚了,快隨我等出去。”
諸葛日月驚魂大定,一看卻是身邊的左右兩大護將走出營帳,見血屍混在大軍當中,全軍一片混亂,死傷慘重,忙下令道:“吩咐下去,各將各歸其位,帶著手下軍士,看我軍旗指示。”
右護將忙道:“丞相,以全力應付這血屍,怕隻怕湮軍趁亂來襲。”
“此事我早已想到,但眼前之事刻不容緩,先破了血屍再說。”
“丞相快看,那是什麼東西?”左護將護將指著遠處飄來的一隊人馬,昏暗的月光下也看不真切,隻見到道道虛影縱橫飛躍,落在人眾中殺向血屍。
待得那神秘幫手殺向靠近這裏的血屍時,三人一見到來著竟然是一群身無皮肉骷髏,不禁吃驚莫名,實在想不到這些天怎麼會出現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那群骷髏確實勇猛,在血屍中來去如風,舉手間就能將對方放倒在地,麵對四五個血屍的圍攻也能堪堪敵住。
右護將大歎道:“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來此劫能順利度過。”
“立刻布陣。”諸葛日月一聲令下——
離著夜營還有裏許之遙,已是陣陣喊殺,震動山林,前麵火光耀天,照徹半空。蕭青提劍在手,一口氣奔回去,數百十具血屍麵目猙獰,血口獠牙,正在大軍中大殺特殺,所到之處血肉橫飛,勢如破竹。
骷髏軍混在其中,竭力抵擋,隻是血屍為數太多,一時竟處於劣勢。
夜兵排成陣勢,弓弩齊發,密如驟雨,射在血屍身上,有的血屍身上射得有如刺蝟,但卻並未致命。地上已有數十具血屍被流火打中燒死,然而流火發射沒有準頭,而且移動費事,血屍已經殺入陣中。失了流火大陣,整個陣勢便如一盤散沙。
忽然山頭上一團火焰騰起,倏地往一具血屍身上射去,那血屍被火焰撞上,便立刻化成一個火人,張牙舞爪,嘶聲咆哮,片刻便被燒死。
眾多血屍齊聲嘶嚎,全都往山頭衝殺過去,山頭下麵團團圍住,死命抵擋。蕭青見山頭行法之人正是諸葛日月,忙衝了過去,正見一具血屍鳥一般的利爪插進一人胸膛,頓時嚇了一跳,一劍砍下,正好將那條粗臂斬斷。
那血屍怪嘯一聲將頭轉過來,蕭青二話不說揮劍將那頭給劈下,卻聽耳旁又是一聲怪吼,震蕩耳鼓,跟著一聲接著一聲,一群血屍圍了上來。
“鬼之四狼”將蕭青護在中間,全力抵擋血屍進攻。
蕭青眼光過處,不遠處一群人正持槍抵住一具血屍,槍頭深入血肉當中,但那血屍猛然用力崩斷長槍,利爪連揮,麵前之人紛紛倒地。隻見血屍身後一人飛身而起,一劍將對方頭顱斬下。
蕭青見到那人,心中大為寬慰,那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兄長蕭洪。
蕭洪挺劍而立,望向這方,因為這裏有四具骷髏和一群血屍大戰,戰鬥慘烈,周圍的夜兵都遠遠得避開,所以此處極引人注目。當蕭洪看見蕭青躲在中間時,心頭突地一跳,一聲喝道:“蕭青!”忙衝了上來。
蕭青急忙叫道:“大哥,別過來。”
蕭洪哪裏聽他叫喊,隻顧衝來,迎麵一具血屍反手一隻手臂揮下,將他震出老遠。
“啊!你他媽去死!”蕭青心中大怒,雙手握劍衝出“鬼之四狼”的護衛,往那具血屍撲去。那具血屍並未將一個人類放在眼裏,伸出利爪便去抓他劍刃,哪知蕭青手中乃是一柄寶劍,剛一觸手,便將手抓劈斷。
蕭青怒火中燒,對著血屍瘋狂地連砍數劍,將之分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