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汐方才在氣頭上,便隨口一說,此時一想,似乎冰風崖的處罰對蕭青這樣一個初入門的弟子來說確實有點嚴重,但自己剛才說得果斷,而且一想起玉兔的慘狀,心裏又覺得氣憤,一時之間踟躕不能決斷,不知道是否該放蕭青一把。
蕭青一聽那冰風崖竟是如此險惡,心想我來此修行,竟然還要受到如此懲處,不就是吃了你一隻兔子麼?你竟還想要我性命了不成?哼,你想弄死我,我偏偏不會死給你看!
見李若汐躊躇不下,似乎想要開口“減刑”,急忙說道:“弟子犯了大戒,又誤殺玉兔,既然李師姐已經做下懲罰,弟子蕭青欣然接受,若是讓李師姐減輕懲處,說不定就會在他心中留下怨念,阻礙日後修行。”
“蕭青,那冰風崖是當初赤眉仙尊以絕大法力布置,地處火穴地脈之上,陰月懸空之下,白日受地熱之氣上衝,其風如火,炙熱非常;夜受陰月玄力,聚水成冰,冰如刀刃,夾雜在夜風中,打在身上雖不至於致命,但一般肉身也無法抵抗。”玉璿真人勸說道。
蕭青死活不想欠李若汐什麼人情,既然李若汐已經開口要蕭青在冰風崖禁閉一個月,那自己說什麼也要呆一個月再出來,於是起身說道:“多謝掌門真人提醒,這是李師姐所提出的要求,弟子若是承受不住,就請掌門派遣一人將弟子拖出來就是了。”
李若汐不想對方性子竟是如此偏執,那冰風崖的威力,自己可是清楚,蕭青不曾修行,雖然不知道他有過什麼經曆,肉身比起一般弟子要強上許多,但最多也隻能在冰風崖十來天,見蕭青起身便往殿外走去,不禁感到愕然:“你……”
蕭青頭也不回,徑直出了門。張元也在殿外,拉著他說道:“蕭師弟啊,你這是找死麼?那冰風崖可不是善地。”
“苦主都這樣要求了,我若退縮講條件,那還是不是男人了?”蕭青一臉的無所謂,無非就是“焚風”“冰刃”嘛,自己倒要見識見識到底有多厲害?
煉宵島是專門處罰翻了過錯的弟子的所在,有九處地方,每個所在的處罰方式都不相同,而那冰風崖是處罰一些修為有所小成的弟子布置,蕭青來到天儀道海還不曾有過修行,冰風崖對他來說確實有點沉重。
不過蕭青已經打聽了一番,那冰風崖日吹焚風夜刮冰刀,對於人的肉身是個巨大的打擊,但也是修煉肉身力量的絕佳之地,在天儀道海,無處不寶地,無處不修行,即便是處罰,也是修煉的一種。
蕭青請了一天假,延遲了一天去煉宵島冰風崖受罰,而是先行下山了一趟,直到第二日才往冰風崖而去。
神仙島上,李若汐眼望遠天,雲卷雲舒,彩霞紛擾,不禁一陣歎息。這時一個二十四五的清麗女子緩緩而來,手中抱著一隻白兔,走到李若汐麵前,微微一笑,說道:“若汐,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李若汐見那女子懷中白兔小巧玲瓏,眼珠滴溜溜地轉動,極為可愛,悲痛的心情掃去大半,伸手將白兔抱了過來,對那女子笑道:“趙師姐,你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隻小兔子,真的好可愛?”
那女子正是清塵真人坐下的又一傑出弟子趙如煙,容顏如玉,身材修長,蠻腰纖細,雙腿筆直,一身淡藍色的衣裙自然飄動,有一股超塵脫俗的氣質:“這可不是我找來的,是無涯島的張元送過來的,被我在外麵遇見,托我轉交給你的。”
“張元?”李若汐蛾眉輕蹙,似乎對此人沒有印象,“他是誰啊?我好像不認識他。”
“無涯島的弟子都是新入門不久的大眾弟子,天儀道海弟子數百,你當然不認識他,不過他也是受人之托。”趙如煙睫毛很長,帶著一股靈氣,另有一股讓人動魄驚心的美。
李若汐白衣飄飄,黑發輕舞,雙眸如水,似迷蒙著水霧,飄逸出塵,清麗若仙,奇怪地問道:“是誰啊?”
“就是那個被你一句話弄到冰風崖去的蕭青!”
“怎麼會是他?”李若汐心裏一動,千想萬想都不會想到會是那個讓自己憤恨不已又會花言巧語的人送來的,“難道我真的不該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