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誓,乃是以武道之心對天明誓,一旦誓成,將頃刻納入天道軌跡,違者,必遭天譴!
此時見江若凡竟肯立下道誓,大王子不由心中一喜,當下閉目凝神,以心明誓。
“哼,大王子,你以為激我立下道誓,便能陰謀得逞不成?殊不知擂比之日,正是你顏麵盡喪之時!”
江若凡心中如此之想,麵上卻是不露分毫,隻微微一笑,亦隨即緩緩闔上雙目。
“誓成!”
不多時,一陣恢宏之音,陡然在江若凡腦海中轟鳴而起。
此音磅礴無匹,儼如綸音天降,使人神魂俱顫之時,竟難生半分違拗之心。
“既如此,下月王兄便在擂台之上等你!”
道誓一成,大王子頓時如沐春風,含笑看了一眼江若凡後,竟自顧折扇輕搖,揚長而去。
妤妃雖非武者,但亦知道誓非但不可違背,更是關乎武者尊嚴,是以隻能站過一旁,親見二人立下道誓。
此時見大王子離去,妤妃急忙扭頭看向江若凡,目露焦急之色:“這大王子此番深夜前來,故意言語相激,明顯就是想要霸占你的修煉資源,並借機將你趕出王城,凡兒你重傷未愈,怎可與他立下如此道誓?”
“母妃毋須擔心,此事凡兒自有計較。不過從此以後,凡兒一定不會再讓您受到半點委屈!”江若凡扭頭看向妤妃,眸中滿是溫情。
“唉!”
事已至此,妤妃亦無力改變,複又叮囑數語過後,方在江若凡的一再勸說之下,回轉內宮歇息。
“嘩!”
就在妤妃離去不久,隨著珠簾輕響,兩名侍女手捧食盒走進內室。
二女均約十六七歲上下,藕裳綠裙,眉眼如畫,此刻蓮步輕移,直若微風拂柳。
兩女表麵看似柔弱,可實則均是黃元境初期的武者,也正源於此因,剛剛在大王子的隨手一揮之下,二女雖略受輕傷,卻並無大礙。
妤妃離去之時,江若凡尚勉力支撐,此刻驟見二女,心神放鬆之下,頓覺氣海震蕩百脈欲折,一口鮮血亦隨之仰麵噴出。
“七王子!”
驟見江若凡口吐鮮血,二女頓時花容失色,一把將食盒拋過一旁,齊齊上前攙扶。
“凝煙,凝雨,扶我去密室!”江若凡鋒眉緊蹙,聲音虛弱至極。
“是!”
二女身為武者,自然知曉此時耽擱不得,急切之間,亦顧不上為江若凡擦拭血跡,玉臂輕攬之下,抱起江若凡便如飛而去。
僅隻片刻功夫,三人便來到了一座地下密室之內。
隻見此室約有一丈方圓,四壁明珠暗嵌,其內靈氣氤氳,除了地中一張蒲團之外,再無雜物。
在二女的攙扶之下,江若凡緩緩坐於蒲團之上,隨即抬頭看向二女。
“若是明日母妃問詢,你二人就說我傷勢已無大礙,唯需閉關調理一番,王宮擂比之日,母子必會相見!”
“七王子放心,奴婢定不會讓娘娘心生惦念!”
二女情知江若凡此番閉非同小可,當下不再多言,深深一拜後雙雙轉身離去。
見二女走進甬道,江若凡伸出一指,對著蒲團邊緣一處凸起輕輕按下,隨著一陣機括之聲響起,密室石門轟然關閉。
石門甫一關閉,密室之內頓時落針可聞,江若凡明顯聽到陣陣轟鳴之聲,正自體內不斷傳出,而裸露在外的皮膚,亦開始浮現蛛絲般的細紋。
如此情形,分明已到了真氣暴亂,肉身崩潰的邊緣!
“看來……唯有如此!”
心思電轉間,江若凡雙目一凝,一尊寸許大小的黝黑小塔,便陡然自眉心之內旋轉而出。
此塔氣息恐怖,甫一出現,僅隻自身威壓,便已撕裂空間,使得塔身周圍,瞬間出現數道細小的漆黑裂縫,環繞塔身,湮滅不停!
這黝黑小塔,正是昔日道皇江犁天的本命法寶——九禁神塔!
此塔神異非常,於江犁天突破道皇之境時突然自天而降,以江犁天之閱曆,竟也未曾看出此塔品階,隻知塔內禁錮九層空間,且空間之大,竟堪比九方世界!
數萬年間,任江犁天窮盡所能,亦隻開啟了此塔七層空間,可既便如此,江犁天仍憑借此塔,雄居五大道皇之首。
此時驟見此塔,江若凡頓時星目含淚,但情知此刻絕非悲慟之時,當下強抑心中痛楚,展開神魂之力催動神塔。
不多時,就見一道九色玄光,陡然自神塔之內迸射而出,瞬間籠罩江若凡後,隨即將其攝入塔內。
隨著江若凡身影消失,蒲團之上,唯餘一座寸許高的黝黑小塔,在一團湮滅不停的空間裂縫中,靜靜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