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你早。”淩光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著,突然,他扭身過來問道:“對了,1783的病人患得是什麼病?”
護士恭聲道:“化膿性腦膜炎,左腦還有顆腫瘤。”
淩光聽罷,習慣性的擺起了動作,抬起右手放於耳邊,再問道:“為什麼不給孩子用抗生素?”
“陳教授給他做過腰錐刺檢查,但是無法用藥,病人的兩腎都有衰竭現象。”那護士答道。
“什麼?那就不用藥了嗎?”淩光奇道。
護士點頭應是:“陳教授說孩子以前點滴使用過多才導致腎髒衰竭,如果再用藥腎髒可能就會壞死。”
淩光點了頭,沒有說話。
護士走後,他又不自覺的望了望房中的孩子,歎了口氣,旋又似想到了什麼,問小木棍道:“你有辦法沒?”
小木棍:“沒有,那孩子的生命隻剩一周不到了。”
“啊!不能用藥,難道不能給他做手術嗎?”淩光驚呼一聲。
小木棍:“你真蠢,連抗生素都不能用,還動手術?病人的腎髒已經衰竭,如果強行動手術,就算是治愈了她腦部的病症,她也會因腎髒衰竭而即死。”
“哎……”淩光歎了口氣,道:“難道就這樣看著她等死嗎?她才多大呀。”
小木棍無奈道:“沒辦法,如果在我們那裏,可能還有辦法醫治,但是在這裏,根本想都不用想。”
淩光聽說小木棍也沒法救她,當下便死了心,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救那孩子的人了。
“要不,我幹脆去對孩子的母親實話實說算了,看她們那樣子,生活狀況一定很不好,無謂再在這裏浪費錢了。”淩光道。
小木棍:“這是最好的方法。”
推開那母子的房門,淩光走了進去。
母親微一錯愕,旋即便看到了淩光身上的白大褂,放下了懷中抱著的孩子,笑著對淩光招呼道:“您好。”
淩光楞楞地回了句:“哦,您好。”
正欲坐下,那孩子從床上蹦了下來,蹦蹦跳跳得來到淩光身旁,伸出她的小手拉起淩光大手甜甜地叫道:“大哥哥,你是誰呀?”
“小櫻,真沒禮貌,叫叔叔。”母親輕責了一句。
“嗬嗬,沒關係。”淩光愛憐的抓起孩子的小手,摸著孩子那束可愛的馬尾辮說道。
“嗬嗬,這孩子讓我慣懷了。”母親笑道。
拉起孩子抱在懷中,淩光坐到了病床上。
“不知道小櫻的手術被安排在什麼時候?”淩光方一入座,孩子的母親便略顯焦急地問道。
手術!淩光聽她說後心裏“咯噔”一下。這孩子不是不能動手術嗎?他確信小木棍不會說錯,且照理說來他們醫院也不會不知道這孩子不能動手術。為他主治的大夫可是個教授呀,要不是診斷失誤,那就是那位教授在騙母女二人,騙取她們的住院費!若是前者,那淩光隻好罵他一聲“誤人子弟”,可若是後者,那除了“你他媽個王八蛋”外,淩光便不知說那教授什麼好了。
“這個……這個……”淩光支吾以對。
“怎麼?!又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已經等了快一個月了。”母親焦急道。
一個月!淩光又是一驚。在市一醫一個月的花銷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定是不菲了。
孩子母親又道:“我已經一個月都沒去上班了,自從知道孩子有了這病,他爸爸也不管他了,撇下我們母女二人自各去了外地,家裏的存款也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為孩子動手術,我怕我就撐不下去了。”語氣中充滿傷感。
聽那母親說完後,淩光同時想到了他那拋棄了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不滿,不禁衝口而出道:“他父親簡直不是人!”說完方知失言,忙不迭道歉。
孩子母親苦笑一下,道:“沒關係,他父親我已經不指望了,你們醫院有難處我也知道,不催你們,隻希望能快點為她做手術,這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母親話一出,淩光終是把他進門前的勸言咽回了肚中,他實在無法出口。
母親又道:“對不起,我好像說得有點遠了。”
淩光忙道:“不打緊,不打緊,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盡快為孩子安排手術。”
母親聞言後,在她那滿麵愁容的臉上擠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那就麻煩您了。對了,還沒請教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