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凝珠雙手平舉向兩側、手心朝外,兩條胳膊上都各放著一本書和一張紙。她似乎覺得有點累了,稍稍彎了一下脊背,書上的紙就動了動。嚇的凝珠趕緊坐直,不敢再動彈。
過了一會,她又將腦袋向右後側慢慢轉了轉,偷偷瞥了瞥正在練書法的玉堰和已經過半的那炷香。皺了皺眉、撇了撇嘴,又將腦袋轉不了回來。
“累死了,這時間過的也太慢了。”凝珠特別小聲的嘀咕。
“你若不總是回頭看這一炷香,說不定時間過得還能快點兒。”玉堰放下毛筆,看了看自己練的字,對自己所寫的草書十分滿意,頗為自戀的點了點頭之後,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凝珠。
“又有何不一樣,反正一炷香就是一柱香,它又不會變長變短。”凝珠小聲的抱怨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師傅,你不會做了什麼手腳吧?”
“你覺得為師至於做這種事嗎?”玉堰反問,語氣裏有股怪怪的調笑。
“自然不至於。”她敢說至於嗎?如果說了說不定又要多舉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師傅,就算是功法裏也沒有平舉胳膊那麼長時間,為什麼要讓我舉一炷香?”
“自然是要改改你的惰性。”
“我覺得我不懶。”凝珠嘴硬的說。
“你不懶!”玉堰輕笑一聲:“我讓你一邊背心法一邊修煉,可你倒好,背著背著就沒了聲音,在一看竟是睡了過去。”
“師傅,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為昨日沒休息,所以今日才會睡過去。”凝珠繼續嘴硬:“如果我以前修練,都是這般偷懶的話,也不會修到天仙高階了。”
“正是因為你以前修煉都是這般散漫偷懶,所以到如今還隻是個天仙高階。”玉堰反唇相譏。
“我……”凝珠想了想過去修煉時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以及仙主曾經說過的:若非自己天資高,就這種修煉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進度。便覺得找不到什麼來反駁:“切,說不過你。”
“說不過我,是因為我說的是事實。”玉堰繼續打擊凝珠。
凝珠氣不過,卻隻能白他一眼。
“你總是爭辯不過別人,卻又總愛與人口舌之爭,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玉堰很是好奇的問出口。
“誰說我愛與人進行口舌之爭,明明是師傅,非得要打壓我。我說一句你就能用另一句來打擊我。每次我說不過你,生氣的時候,你的心情反而那麼好,莫名其妙的變態愛好,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當然,這些都是凝珠的心裏話,說出口的話是這樣回答玉堰的:“是師傅太過厲害,徒兒自然比不過。”
“你知曉便好。”玉堰很自然的回答道。
凝珠在心裏腹誹:沒想到師傅竟這麼自戀。
就這般,又過了片刻,香爐裏的那一炷香總算點完了。凝珠將胳膊上的書和紙抖落在地,好好的揉了揉已經發酸了的胳膊,試探性的問道:“師傅,今天的修煉是不是可以結束啦?”
“自然……”凝珠喜上眉梢:“沒有。”臉瞬間垮了下來。
“師傅是上神,應該很忙的吧,我不能耽誤師傅您一天的時間來陪我修煉呀。”凝珠一副為玉堰著想的樣子。
“為師不忙,反道是與徒兒一般閑的很。”玉堰聲音裏都帶著笑意。
切,我可不閑,我還沒有好好逛一逛這神界,而且,我可不想天天都在這修煉。凝珠依舊是把,想說不敢說的在心裏說了一遍。
而表麵上卻隻能保持,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心法和功法你都記住了,那邊在這兒修煉吧。為師出去透透氣,我回來之前你不準停止修煉。”玉堰拋下這一句話之後,就朝大殿外走去。直接無視了聽到這句話後唉聲歎氣的凝珠。
“我就說嘛,師傅除了會欺負我、壓榨我、折磨我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會。”凝珠氣鼓鼓地抱怨道。
就在她正準備在坐回蒲團上開始修煉時,突然撇到了旁邊書桌上的那張字。出於好奇,明珠便走了過去。不過去看還好,過去一看,心裏更覺得悲涼。隻見那張宣紙上隻有五個大大的龍飛鳳舞的字:嚴師出高徒。
“現在我就已經感覺很嚴了,以後還要怎麼折磨我呀。”凝珠內心是很絕望的,她以前修煉都是按照自己的興趣來,想什麼時候修煉便什麼時候修煉。有時三四天才好好的修煉一次,如今這天天都要來修煉,對她來說已經很嚴格了,真不知道以後還會怎樣更加嚴格。她的腦海裏瞬間劃過了無數種可能性,也許以後真的就沒有睡覺的時間了;也許以後根本就沒有機會把神界逛個遍兒;也許以後連見花花和草草一麵都很難了,白費了那麼多仙力。同時,腦海裏也劃過了玉堰折磨她的情景,玉堰手裏拿著一把小戒尺,死死的盯著打坐修煉的她:“媽呀媽呀!太痛苦了、太可怕了。不行,我得好好的努力修煉,並且討好師傅。”凝珠下定決心,從明天開始就各種討好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