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摘星樓的路上，童小語把玩著手裏的玲瓏玉，小花迎麵跑來。
“王妃、王妃，府外、府外有人找你。”
“找我？”
“是，聽說是個叫清月的婢女……”
“清月？”童小語細細呢喃著這個名字，有種熟悉的感覺，但說不清楚。
“她在哪？”
“在府外，墨侍衛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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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鵝黃色長衫的年輕女子低著頭站在府外，墨襲麵無表情地擋在她前麵，周圍還有幾個身穿藍衣的侍衛。
清月抬起頭，暗自捏著手心，無懼墨襲的冰冷目光，仰起頭說道：“我說過了，我是在相府裏伺候九小姐的，不是什麼人派來的！你為什麼就不信呢？”
“王爺說過，王妃就是王妃，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墨襲冷冰冰地說。
“……”清月胸口起伏了一下，與墨襲對視著，一眼望到底，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害怕這個五官透著冷漠的男子，渾身一震，她似乎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個孤寂，哀傷的五歲男孩，在一座墳頭前失聲痛哭。
墨襲半眯起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他微微蹙眉，清月清澈的眼眸望著他，漸漸滲出一絲憐憫。
“你——”
“你的家人都死了嗎？”
話一出口，清月就驚慌地捂住嘴，真是該死，她又將心裏的話這麼說出來了。在她有記憶的時候，她就能輕易的透過人的雙眼看到這個人心裏的悲傷，所以才會被人討厭，才會被父母丟棄。四歲的時候暈倒在相府後門外，繼而被同年紀的九小姐收留。
“你說什麼！”墨襲稍緩的神色因為她的話驟然變冷，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怒意，一雙拳頭在身側攥緊，身體僵硬。
人的本能讓清月反射性地退後一步，她愧疚的看著他，慌忙搖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
“你——該死！”一個瞬間，墨襲就站在她麵前，冷冷地捏住她的下顎，深沉的黑眸快速的閃過一絲痛楚。
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他心底的傷，竟然被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女子輕易說了出來。胸膛翻卷著濃烈的怒意，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清月痛苦的眯著眼，眼角被淚水沾濕，骨頭錯開的聲音讓她疼的全身發抖，兩隻手緊緊抓著墨襲的衣服。
周圍的侍衛都愣在原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墨襲。
“天呐，墨襲，你在幹什麼？快點放開她——”童小語的聲音摻雜著驚訝與焦急，她快步跑到墨襲身邊，瞳孔一緊，眼神冰冷，臉色陰鬱，渾身暴戾的墨襲，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反倒是清月微微渙散的眼眸在看到童小語時，一亮，一絲欣慰的光芒從眼底閃過，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小……小姐……”
“墨襲，放開她。”不知何時，玖璃夜已經站到童小語身邊，淡淡掃過清月，隨即說道。
墨襲一怔，暴戾的氣息漸漸收斂，他放下手，清月順勢跌坐到地上，低頭急促地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