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清月下意識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墨襲從後麵捂住嘴。
她清澈的眼睛瞬間睜的很大，瞳孔裏映照的是玖璃夜比前幾天還要蒼白，還要疲倦的麵容。
隻見他薄唇輕啟，無聲地說了幾個字。“讓本王來。”
看了眼身後的墨襲，她點點頭，和玖璃夜悄悄換了手，由他推著毫無感覺生悶氣的童小語朝著營帳走去。
他們的身影稍遠了一些時，眼眶紅紅的清月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王爺他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看著好心疼。
墨襲也是很無奈。“之前我說過，王爺的傷很重，這幾天皇上不停地送文書過來督促王爺，讓王爺把抵禦的方法上報給他。王爺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他頓了頓，黑眸看著清月發紅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你們的話王爺和我在裏麵都聽到了，王爺其實很早就不生氣了，他隻是不想讓王妃看到他那個樣子，所以這幾天才會用這種方法不見她……”其實，他每天深夜都會悄悄潛去偷看熟睡的王妃。
“可是……”清月的心裏很難受。娘親曾經告訴過她，王爺是小姐唯一可以托付終生的人，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假。他對小姐的愛已經出乎了自己的預料，比她想象中還要深。
“我們跟上去，王妃現在在生氣不會察覺到什麼變化，等到了營帳外再換你。”
然後，墨襲很自然地拉起清月的手，像是相愛至深的小情侶。
清月紅了臉頰，掙脫了一下，可是他的力道很緊，她敗下陣來。隻能紅著臉，任由墨襲拉著自己。
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時候，墨襲忽然開口。“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考慮的如何？”
“呃，什麼話？”清月發射型地抬頭看他，卻在撞進他黑眸裏的柔和時又快速低了下來。
墨襲冷冰的五官因為她的舉動霎時變得溫柔，好笑地看著她，低沉蠱惑的聲音帶有一絲寵溺與無奈。“我說我喜歡你，你呢？這麼長的時間都過去了，你還不準備答複我嗎？”
“啊？”我以為是開玩笑的……
看著她眼中明顯的錯愕，墨襲當下臉色一沉，直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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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麵的玖璃夜回頭望見墨襲強硬地將清月攬到懷裏，然後蠻橫地抵住她的唇……
心裏暗歎一聲：對女人要溫柔啊……
“清月，你說我是不是太賤了？我早就說過玖璃夜那個家夥很小心眼的，你還不信？現在看出來的吧。我都低聲跟他道歉了，他還拽的跟五八萬似的，對我還擺出架子來了。你說，他是不是可恨？我是不是不要再理他了？”
玖璃夜苦笑，心裏卻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他現在還有命可以推著她，有命可以聽到她的抱怨，他覺得，這是種天賜。
他硬生生地接下玄墨的那一掌，那一掌蘊含了八成的功力，若不是他的底子厚，內力深，恐怕早就死了。
而童小語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變化，繼續嘮叨著：“你說他怎麼想的呢？那天我問你他為什麼不生氣，你告訴我是因為他愛我，可是為什麼他變臉這麼快呢？既然不生氣幹嘛突然不見我？哎喲，真是煩死了！”
胡亂地垂著腿，童小語的怒氣和煩悶無處釋放。
從她嫁給他開始，他們還沒有隔這麼久不見麵不說話的時候。突然不見麵了，讓她心裏多少都有些別扭，還有不知道因為什麼而產生的怒氣，就像是一塊石頭狠狠壓在胸口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半響，童小語都沒有聽到清月的聲音，她蹙眉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見身後的清月麵色通紅，頭發淩亂，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漬，胸口上下起伏不平，微微張著小嘴急促地呼吸。
她壓下要說的話，詫異地問道：“清月，你怎麼了？臉蛋這麼紅，頭發這麼亂，人還這麼喘……你，跑步了？”
“沒、沒有。”清月搖搖頭，強扯出一抹笑，對童小語說：“小姐，我沒有跑步可能是因為天熱的原因，我們……先回營帳吧。”
童小語狐疑地上下審視著她，當看到她略微紅腫的雙唇時，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曖昧地朝她眨眨眼睛，意味深長地笑道：“嘖嘖……清月，看來我應該很快就能喝到你的喜酒咯。”
“小、小姐！”清月嬌嗔地瞪她一眼，臉頰更加像熟透的蘋果。
童小語笑出了聲：“清月啊清月，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清月低頭不語。
“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是。”
偷偷瞥了眼躲在樹後麵的兩個人，清月推著童小語走進了營帳。
***
“咳咳……”玖璃夜蹙眉輕咳，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疼。
“王爺。”墨襲的黑眸裏充滿擔憂，他急忙扶住了差點倒下的玖璃夜。
“本王沒事，扶我回去。”
……
回到主營帳，玖璃夜吃了藥後體內的痛苦緩了過來。
他揉揉眉心，盡顯蒼白的臉頰有些病態的樣子，但仍然遮不住他俊美的五官和高貴的霸氣。
“王爺，你為何不直接告訴王妃，你就是救了她的璃呢？”
玖璃夜輕輕一笑。“是璃也好，是玖璃夜也罷。隻要她活著，我的身份不重要。”
“王爺……”墨襲心裏莫名惆悵。
玖璃夜苦笑，一股濃濃的落寞充斥著他。”墨襲，如果你是女子，你會愛上一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
”……“墨襲被他一語噎住。不過很快就反駁道：”王爺，你不是這種人……“
”我是。墨襲，本王是不是你難道不了解嗎？“一雙如星子般的黑眸浮現出淡淡的痛楚，俊容低下，掩蓋住了臉上的哀愁。
”墨襲，我也想告訴她，我就是璃，璃就是我。可是，我做不到啊……因為璃才是真正的我，冷漠無情，擁有絕世的殺人武功，連血液都是沒有溫度的……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那一麵，黑暗的那麵我不想讓她看到。因為……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在冰冷的世界裏，她是唯一一個有溫度的，她是美好的，是純潔的，是我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人。“
墨襲閉了閉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
”玖璃夜和璃相比，璃在她心裏占有很大的位置，而玖璃夜是她身體的夫君，所以……“玖璃夜勾出一抹淒然卻絕美的笑，抬頭望向墨襲，緩緩開口：”璃占有她的心，玖璃夜占有她的人，夠了……“
真的夠了，這兩個人都是他。
墨襲張了張嘴，嚐試對玖璃夜再說些什麼，可最終沒有出聲。
腦海裏閃過一雙清澈的眼睛，墨襲心中一暖，他想，若換成是他，他也會做的吧。
又聊了一會兒，墨襲準備離開的時候，玖璃夜突然叫住了他。
”墨襲，等一切事情過去，你願意跟我和小童一起歸隱山林嗎？“
墨襲愣怔了一下。”好。“
”到時候，我們會為你和清月舉行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玖璃夜知道，童小語一定會那麼做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