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雪山的路似乎變得好漫長。
夕陽西斜,月兒從沒有感覺得如此累過。可算是到了雪山腳下了。隨意尋了個地方,蹲下,雙手抱膝,把頭埋在雙腿間,放聲大哭。哭盡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
此時,月兒已經在心裏暗暗地做了個決定。
經過淚水洗滌後的心靈果然明亮了不少。心也不再那麼痛了。月兒想“也許她之前真的錯了,很多東西都是強求不來的。外麵的世界很大,也許她不應該永遠待在雪山之上,待在師父的眼睛裏。也許是時候了…”
擦幹眼角遺留的淚水,運起輕功,直奔雪山之顛。距離越近,心又在開始疼了。
打開那扇“關了”她十四年的門。這裏麵裝滿了她所有的歡樂,所有的憂傷。這一開,也許就再也裝不住了。
月兒回到房間,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這些也都是師父曾經一件件精心挑選的。
正準備離去,又折回梳妝台,拿起一個木製的盒子,打開。也許每個女孩都有一個自己的百寶箱。這裏麵放著的都是月兒覺得很重要的東西。
一條白色的絲巾,據師父說它和自己脖子上帶著的翡翠玉都是母親留下的。一隻蝴蝶玉簪,一塊玉牌,都是師父送的。還有一個小瓷瓶,是那次在月女祠,一個奇怪的老人給的。
月兒連著盒子塞在了包袱裏。最後再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別了,師父。別了,雪山。也許當我能再次單純的以東方晨軒的徒弟的身份,麵對這裏的一切的時候,我還會回來的。”月兒在心裏輕輕地說。轉身,離去。
之前沒注意,月兒現在才發現,今天小鎮上的人似乎比以往的要多很多呢,可這都與她無關了。月兒不想再在這個傷心的地方多呆一刻,即使天已經黑了。
這個小鎮真的很小,出城的道路總共也就隻那麼一條。月兒無可避免的又看到了“醉香樓”那三個金黃的大字。白天那一幕似乎就在眼前。心,還在疼。
“唉,你看。那不是白天那位姑娘嗎?”
“什麼姑娘,我看,你是想姑娘想瘋了吧!哈哈哈…”
“哎呀,我說真的。就是白天來找師父的那姑娘呀!你看,就在前麵。”說完還用手指了指。
“嗯。怎麼,你看上了?”
“哎呀,你說什麼呢!我隻是覺得這麼晚了,一個小姑娘…多危險呀!而且,你看,她貌似還有些心不在焉呢!”
“嗬嗬,你倒是什麼時候學會了憐香惜玉了?”有些諷刺的聲音。
…
醉香樓門口傳來這樣一段對話。月兒卻已無心理會。若是以往,她是必定要過去弄個是非所以然的。
今夜無月,星星也躲了起來。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月兒出了城,並沒有連夜離去。雖然在這樣的黑夜裏,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並不是完全看不清。但她還是找了棵樹,拉起白菱,將就著睡了。
月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明明就想離這個傷心之地遠遠的,可如經本可現在就離去,卻又在次逗留了。也許,心底還是舍不得的吧!
直到子時,晨軒才從酒樓裏出來,徒步上雪山。風很大,夜很涼。卻怎麼也比不上晨軒此時心中的悲涼。
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本已經夠殘忍了。現在卻要自己把心愛的人從懷裏推開,這又是何其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