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卻是低估了這一整個迎送隊伍的耐性,即便她再也不搭理喜娘的勸,幾個時辰過去,就算天公不作美,陽光散去,寒風吹來,下起冷雪,他們依舊奉公職守。
“怎麼越來越冷了?”盛夏坐著不動,盛夏之名終究敵不過寒冬之實。
“王妃,這雪越下越大了,您就進門吧,萬一受了寒,我們可擔待不起啊!”喜娘的聲音都顫抖著。
盛夏沒有吭聲,卻實在聽到此起彼伏的噴嚏聲,若是她一個人也就罷了。
“你們都散了吧,我一個人坐著。”盛夏輕易不願妥協。
“哎喲,我們可擔待不起啊!王妃,您就……”
喜娘越發激動起來,盛夏一聲長歎,正想起身,卻因久坐凍得腿都麻。王府裏,酒足飯飽盡興的蕭廷煜樂嗬嗬地走了出來,也已跟他的新郎官兄長先行介紹過了頗具風格的新嫂。
“新嫂嫂當真是執著啊,佩服佩服!”
盛夏一聽蕭廷煜的聲音,才起的身又一屁股坐下,就算她非得入這王府的大門,也絕不能失盡臉麵。
“既然你的那個兄長不願迎娶本小姐,那不如勞煩小弟弟你把我送回去。”盛夏故作鎮定道。
蕭廷煜半信半疑,轎中的新嫂嫂任性鬧脾氣也就罷了,若是來真的,可就不是小事了。
蕭廷煜雖貪玩,卻也知此事的嚴重性。
“新嫂嫂,你就別拗了,我兄長並非不願意迎娶你,他隻是身體不便,再說萬一,這事鬧到我父皇那兒,你和盛大學士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蕭廷煜貼在轎前輕聲好言相勸。
“男婚女嫁,你情我願,還能跟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什麼關係?”盛夏自認為有理。
蕭廷煜一驚,轎中女子著實奇怪。
“這是我父皇親旨賜婚,你要是拒婚就是抗旨不尊,你說有沒有關係?”
盛夏至此才想通,對方是皇帝的侄子,就算體弱多病,醜陋不堪,半身入土,先後加上自己也有五個女人相繼嫁給他,若不是迫於最高權力的威勢,誰會願意嫁於他。
盛夏無聲,她初來乍到,怎敢挑戰天下最大的權威。
“好,我就給你爸麵子,但是我也需要顏麵,不能讓別人以為我像一個物件一樣被送進去!更不能毫無格調地自己走進去!”盛夏退一步妥協。
“新嫂嫂想要如何?”蕭廷煜微皺著眉頭,卻並非不滿,隻是顧慮盛夏會出什麼鬼主意。
“我要你,代替你哥,背我入府!”盛夏堅定地提出條件,其實亦有原因是因為她又餓又冷,下半身都坐麻了。
“啊?”蕭廷煜驚訝猶豫,“這不合適吧!”
“哎呀,合適合適,您是代替迎親,自然該代替王爺將新娘子接入府中!”喜娘趕緊圓場。
“如此,行吧!”蕭廷煜勉強答應下來。
喜娘解了盛夏腕上的繩索,將她牽了出來,蕭廷煜俯身下蹲,盛夏往他背上輕輕靠上去。
紛紛揚揚的白雪,經過府門通往深處,隨之府門緩緩關閉,清冷結束的婚禮,進一步入了冷清的深深內院。
蕭廷煜一步一步送盛夏到最終目的,清風院前,康喬出現相迎,這才使得蕭廷煜擺脫了魔爪。
“奴婢康喬,見過王妃,王爺命我好生安置王妃。”康喬的語氣毫無起伏,全然平靜。
“終於結束了!”蕭廷煜隨手放下盛夏,埋怨起來,“我一個代迎親的,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事,又不是我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