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羽反應不過來,可是她母後的反應可就及時多了,立刻上前幾步將女兒又拉進了自己的懷裏。雖然到最後這個小女兒還是要離她而去,但是有了30年的緩衝時間,其間轉圜的餘地就大多了。她自可慢慢另行設法,以期將這掌上明珠留在身邊。
隻是,眼前的這個到底是什麼人?女兒稱他為陛下,更說什麼國事纏身,日理萬機,難道這竟是一個一國之君?周邊的幾個國家的國主不說形貌,連年紀也與他相差甚遠,那麼,難道是遠方之國的君王?看他的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可是那份氣度與威儀卻已攝人心魄,適才的那一聲冷哼,就讓她覺得渾身一寒,這樣的威勢絕不是才登基執政的君主能夠擁有的,可他那麼年輕,難道也是十幾歲就做了國君?
可是如果是國君,怎麼可能離國30載?別說30年,就是隻離開一兩年國內也一定會翻天了!再說30年離朝,國事要交付給誰?他就不怕權臣謀逆,覬覦皇位嗎?看他的所為似是對羽兒鍾情甚深,可是就算是為了心愛的女子也不能這樣丟下所有的政務,貿然離朝這麼久。這樣的荒唐事就算是有哪個昏君能做得出來,隻怕不用多久也會有臣屬前來諫君歸國了,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怎麼看也和昏君聯係不起來。
她這裏驚疑不定,那邊廂恒波.齊雲卻是對著嬴政左看右看,越看越不順眼。也許是因為嬴政兩度說他是小孩子,刺到了他心底的痛處;也許是因為嬴政舉手抬足之間透露出來的那種藐視萬物的傲然;也許是嬴政身上那種令他想要擁有卻不可得的懾人威儀。總之他現在隻想馬上讓這個礙眼的男人自眼前消失,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嬴政的吩咐已經先一步響起:“在雒羽寢宮的附近給朕安排個住處,越近越好,最好雒羽的寢宮能就在朕視線可及的範圍之內。至於一切日常用度無需你們費心,朕自會解決,侍衛也免了,隻需幾個伶俐的內侍便可。”
他這一番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讓原本就已看他不順眼的恒波.齊雲更是火冒三千丈!看嬴政現在的這副架勢,簡直就像是將這裏當成了客棧,正在吩咐店小二來一間上房。
看他說得多輕鬆,在雒羽的寢宮附近給他安排個住處?還越近越好?這裏是皇宮!別說還沒準備讓他留下,就算是留下也絕不可能將他留在內宮,安置在公主的寢宮附近?他燒糊塗了?
太後的臉色也極不好看,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皇家的內宮絕不可能對一個外人開放,更何況小女兒還是雲英未嫁之身,將一個大男人安置在她的寧馨宮附近?這成何體統!傳揚開去公主清譽受損,皇室顏麵何存?
不過還未等太後和恒波.齊雲出聲反對,雒羽已經搶先開了口:“離我的寧馨宮不遠處有一座清漣殿,若是陛下不嫌棄,便請屈尊暫住此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