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京的南區是整個淵京占地最廣的地方,也是成分最為複雜的地區,三教九流的行當在這裏全都找得到,最出名的就是那些燈紅酒綠的風月場所,光是有名的花街柳巷就有四五條,嬴政現在就在其中的一條上。
他是被恒波.齊雲給拖來的,說是讓他來見見自己那個新結識的朋友,給把把關,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匹千裏馬,值不值得不計代價地拉攏。嬴政也在宮裏悶了不少時間,有心出來走走,所以便答應了。
不過恒波.齊雲所選擇的地點實在是太過別出心裁了點,居然選在了紅綃閣。當時聽得恒波報出紅綃閣這個名字的時候,嬴政還以為是一間酒樓,誰知等到了門口時才發現,原來竟是一家妓院!
說實話,嬴政有生至此還從沒有逛過妓院,此時站在門口看看那些倚樓巧笑的嬌媚女子,再看看進出的客人,一時有些發怔。看了他那樣子,恒波.齊雲就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瞪大了眼道:“先生,您不會是第一次來青樓吧?”
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把他帶到了這種地方,嬴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沒來過很奇怪嗎?”
不是吧?還真是第一次?恒波.齊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要是換了別人恒波自然不會覺得奇怪,可是嬴政在恒波的眼中可說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絕對的見多識廣!現在發現他居然會從來沒有來過這隻要有幾個錢的男人便都會來的地方,所以才會這麼吃驚。
他當然不知道嬴政十三歲登基,一直受權臣的壓製,一心所想便是怎樣除奸奪權。待到二十歲親政,更是全心撲在了國事上,對於兒女私情本就並不注重,何況他貴為一國之君,後宮之中何時缺了美人?到得一統天下之後更是六國佳麗齊集秦宮,多少絕色盼著他的寵幸,光是宮中的如雲粉黛他都顧不過來了,再加上國事繁重,哪還有心思去那煙花之地風流。
此時看到恒波臉上那種古怪的笑意,嬴政沒好氣地道:“笑什麼?很好笑嗎?倒是你,你還真能玩,玩到這種地方來了!”
恒波的笑意立刻僵在了臉上,幹咳了一聲,尷尬地道:“我也沒辦法啊,既然要‘墮落’就墮落得徹底點,您不是說權臣喜歡君上貪玩好色嗎?既然好色這種地方怎能不來。何況在這裏會受到的監視最小,談事情也方便。”
嬴政當然知道他並不是真的迷上了章台柳榭,哼了一聲,再看了頭上的招牌一眼,當先舉步走了進去,既來之則安之,就當是開開眼界好了。
閣中很熱鬧,到處可見打情罵俏的男男女女,嬴政一進大堂的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帶著兩個冶豔的姑娘就迎了上來,隔著好幾步遠就招呼道:“這位公子裏麵請,裏麵請!看您麵生得很,是第一次到我這‘紅綃樓’來的吧?我這樓中的姑娘可個個都是溫柔多情,多才多藝,更且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保管你來過一次之後啊,就會想要再來第二次!”
嬴政看著扭著細腰靠近的老鴇,全沒經驗的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應對,而老鴇身後的那兩個狐媚女子的眼神更是讓他不舒服,就好像要將他一口吞掉一樣!幸而跟進來的恒波為他解了圍:“憐卿媽媽,今日我與友有約,訂了千巧廳的,我那朋友可曾到了嗎?”
老鴇一見恒波.齊雲,立刻眼睛一亮,笑得越發燦爛了:“喲,這不是柳靜公子嗎?您可是好些時日沒來了。可憐我那幾個女兒天天想日日盼,今兒個終於把您盼來了!箏峮公子已經到了,正在千巧廳等您呢!這位也是您的朋友嗎?”
因為齊雲乃是國姓,恒波出宮後用的是他母親的姓氏,所以那老鴇稱他為柳靜公子。嬴政一聽,還真是熟客,要是隻來過一兩次老鴇是絕對不會記得這麼清楚的,還幾個女兒天天想日日盼?雖然知道這隻是一句奉承話,可他依然似笑非笑地瞟了恒波一眼。
恒波被他這一眼看得幹笑了兩聲,而還沒等他回答,那兩個跟在老鴇身後的女子就已經帶著一陣香風貼了上來,一人抱住了恒波的一條手臂,胸前的豐滿在那條抱住的手臂上有意無意地挨蹭,撒嬌道:“柳靜公子,你好狠心哦,是不是被別家的狐狸精迷住了,所以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