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阻路,卻隻攔夜無極,被迫留下,蕭星帶著心中的結論,步如鬼殿。
“我曾想過,你被人囚困,身不由己……”
孤燈搖曳,黑暗中,一道身影漫步而來,清脆的腳步聲混合著低沉的話語奏出一首異樣的樂曲,在空蕩的大殿中回響,久久不息。
“我也曾想過,你與煞靈一般,不甘人下……”
餘音未盡,低語又起,黑暗漸漸退去,渾濁的光明幽幽蕩開,一道清晰,卻又模糊的身影,漸漸破暗而出。
“卻不曾想,你的心,比它更大!”
身影漸凝,一張冰寒入霜,陰沉如水的臉撕開昏暗,站在了光芒之下,蕭星雙眸如星,點點流光閃過,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哀。
“對麼?阿九……”
看著麵前一身黑白琉袍,端坐在骨坐之上,雙眸緊閉的男子,蕭星臉色漠然,語氣幽冷。
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宛如星海,與蕭星如出一轍的眼眸,男子劍眉微揚,略顯苦澀的看著蕭星,緩緩低語。
“老主人,好久不見……”
“阿九……”流風嗚咽,烏光從蕭星胸口亮起,煞靈凝化於形,虛空幻化成一張與男子一般無二的臉龐,默然凝視,喃喃自語。
“大哥,你也來了……”
沉默,悲涼而壓抑的沉默,時隔悠悠萬載,宿命中早已捆綁在一起的一人雙靈,在因緣際會下,終是再度重逢。
隻不過,一位已經改頭換麵,一位儼然虛靈不顯,一位……卻是神豐意滿。
形態,威勢,各不相同。
“給我一個理由。”
看著麵前盤身而坐的男子,蕭星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隱怒。
“救人夠不夠?”
男子微微一頓,凝視這眼前即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蕭星深吸一口氣,冷冷一笑:“救你自己麼?”
男子苦澀一笑,並未回應,而是舉手虛抬,灑出一抹黑白相間的燭火。
燭火無風而漲,漸漸化為一輪數丈大小的火輪凝於半空,其內,一名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中年男子靜靜虛浮,血色紅袍無風自動,無盡威壓撲麵而來,空間微蕩,琉暈繾綣,道道黑白相間的光漣搖曳四溢,威勢無盡,讓人壓抑。
這,是一名沉睡的王者。
“十年前,我們收到消息,有人想要顛覆荒域,我隨他起身前往,卻在半途被人圍攻。隨後,那次支援便無疾而終……”燈靈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苦澀,看著光燭之中浮浮沉沉的男子,苦笑連連。
蕭星聞言,臉色一凝,雙眸精芒一閃。
“侍神一脈?還是權利更迭?”
“不知道……或許都不是,或許都是,亦或者……”
話未盡,燈靈的臉色微變,隱隱閃過一絲擔憂,而煞靈則瞳孔一縮,蕭星眼中精光暗閃,顯然,他們想到了什麼。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糟了……”煞靈語氣莫名的開口,臉色凝重。
“這也是我的猜測,不過,老主人您從無盡沉睡中意外醒來,從某方麵而言,未嚐不是一種印證……”
燈靈若有所指的看著蕭星,開口打斷了煞靈的低語,隨即不顧兩人驟變的臉色,緩緩低語。
“那件事後,為了不引起死域動蕩,讓那些人有機可乘,我私自封了消息,與他一起自封於此。一邊暗自打探大哥的下落,一邊一分為二,遣聚陰在外煉魄凝珠,斂散陽在此散屍凝血,想要逆改陰陽,向天借命,隻是,悠悠萬載的沉淪,此地的神屍魔魂,已經不足以救他了……”無奈的指了指此間天地,燈靈眼裏閃過了一絲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