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夔與蕭星再度相遇,苦勸無效,兩人至此分道揚鑣。蘄艾盯上靈夔,欲報當日之仇,卻不料被靈夔反殺。
與此同時,就在靈夔與蘄艾遭遇,兩者相愛相殺之際,甬道另一側,一個占地千丈的空蕩之地。
這裏似乎是一片廢棄的戰場,漆黑的石壁泛著陰蒙蒙的烏光遮蔽四方,餘暈彌散,黑暗稟退,印出一片殘刃密布,滿是寒骨的血地。
陰風從那腐朽不堪的枯骨中穿過,帶起淒厲的嗚咽,讓人心頭發寒;不時入眼的猙獰額骨中,常有空洞的眼眶無聲凝望前方,那空洞的眼窩中,似乎留有不甘,隱帶不舍。
一切,顯得格外淒涼,壓抑。
咯吱~
咯吱~
行走在屍山骨海中,看著腳下這茫茫滄滄,滿身血汙,星眸黯淡的蕭星麵色淡漠的行走著,絲絲灰色的火焰縈繞飛舞周遭,點燃黑暗,淡淡墨色雷弧時隱時現,印射一張慘白的麵容。
身上,殘破不堪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染紅,腥臭的血水順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汩汩而下,但他卻置若罔聞,腳下血水凝固成印,點綴出兩行鮮血鋪就的道路,宛如血中梅花,他亦毫不在意,腳步踉蹌,卻依然堅定。
靈修之路,從未變得容易,不管是爭強好勝,不甘人下的天驕,還是心有天地,守護一方的英傑,亦或者雄心壯誌,野心勃勃的梟雄,總歸逃不出廝殺,爭奪一途。
因為有欲望就有糾葛,無論初始善惡,更鼓不變,不死不休,亦無路可退。
這一點,他明白,此間這無盡枯骨也明白,逃不掉,也避不過,身形不倒,便要向前。
可惜,他們倒了。
行走在無盡黑暗中的蕭星看樣子也要倒了,就是不知道他的終點在哪裏。
下一步,下一刻,亦或者……
下一秒!
“嗬嗬,不愧是力壓九域,讓神器為之折服的英傑,屍山骨海麵不改色,身陷圇圄腳步依舊,小友這份氣度,老夫佩服。”
淡笑輕起,蕭星腳步一頓,抬頭循聲望去,待看到前方一道身著白袍,慈眉善目的蒼老身影後,他的瞳孔一凝,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久違了,洛殿主……”
“我們又見麵了。”
洛天不置可否,淡笑一禮,臉上笑容和善,眼中殺機不減。
蕭星看著前方嗬然淡笑的洛天,漠然以視,停滯的腳步再度抬起,凝固的眼眸漸漸回縮,眼中黑色的雷芒若隱若現,周身灰色魔焰,開始緩緩燃燒。
“洛殿主,你就不怕為他人做嫁衣?”
“怕,怎麼不怕,可是……”洛天緩步從虛空塌落,向著蕭星麵前走來。
“有的選麼?”
平靜無波的幽幕隨著他的腳步卷起道道漣漪,窒息的壓抑從四麵八方湧來,蕭星身形晃了晃,頓在原地,未等他有所出言,其體內蠢蠢欲動的煞靈便自覺動手,森森灰焰從他體內繾綣而出,化為一片數丈大小的灰色火海將他籠罩,頓時,四周壓力一輕。
踏空而來的洛天見此眼神閃了閃,眼帶莫名道:“如果小友願意割愛,老夫可以用一個秘密回報。”
“秘密?”
蕭星冷笑,腳步依舊,洛天也不以為意,一邊緩步向著蕭星走來,一邊幽幽開口。
“對,一個埋葬了十年的秘密……”
瞳孔一縮,心頭一顫,眯眼看著踏空而來的洛天,蕭星的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周身灰焰一漲,四周晦澀陰暗的空間開始被一抹陰蝕而熾熱的詭異力量凝固,凍結……
“看來,蕭某低估了洛殿主的身份……”
“如何?”
“似乎,蕭某還得敬謝洛殿主的好意了。”
“如此甚好,老夫先前還擔心小友不肯承情,看來,是老朽多慮了。”洛天一笑,腳步不停,威壓更甚。
“既然如此,盛情難卻,蕭某爾敢不尊?!”
嗡~
低沉的呼喝響起,滾滾灰焰四溢而開,其內,一顆烏蒙蒙的漆黑墨珠火海沉浮,恐怖的灰焰湧出,將他周身圍聚的灰色火膜撐裂,掀起數丈火浪後,連綣著向著洛天衝去,此間抖動不安,壓抑凝固的幽暗,瞬息被陰蝕而又熾熱的詭力引燃。
“哈哈,好!小友既然誠心,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嗡~
灰焰逆勢而來,洛天雙眼微眯,仰頭朗笑一聲,抬手一揮,一麵通體暈白,雲隱霧繞的古鏡兀的出現,話音未盡,璀璨白虹逆天而上,白鏡迎風而漲,白芒如紗垂落,化為白幕從天而落,將此處彌漫而來的灰色幽炎,以及那一道火中漫步的身形盡數籠罩。
隨後,玉罩緩緩合攏,看那樣子,似乎想要將蕭星兩人囚困,拘押。
“老主人,你先走!”
璀璨的烏光亮起,數之不盡的滔滔魔焰從幽煞珠內湧出,猛地凝為實質,卷起數尺高的灰色火浪,無情衝擊著流轉於外圍的白色玉膜,將那宛如琉玉的白幕衝擊的搖曳不停之際,洛天手中那麵白色古鏡,也開始燃起了淡淡的深灰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