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與瞳山的嫌隙暫時壓下。禁靈陣阻路,眾人商定,月曦統馭星辰閣之人,瞳山凝聚禦魂衛。
古老而漆黑的孤城宛如坐立於幽冥之間的魔城,靜看天地滄芒,寒風繾綣,樹影搖曳,萬物沉寂,天地沉眠。
朦朧的月芒被濃密的墨紋遮蔽,本就陰暗的月夜更加暈暗,空氣都仿佛被黑暗侵蝕凝固,淡淡的壓抑彌漫而開,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人群前方,一名麵容發白的大漢跪在地麵,滿臉冷汗的拱手回應:“曦,曦皇,敢問,這是閣主的意思麼?”
月曦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下方跪伏的眾人。
“話不過三,好自為之。”
而後,未等跪伏餘地的眾人有所反映,眾人便感覺一股讓靈魄為之悸動,驚懼的氣息從頭頂灑落,豁然抬頭,當他們看到頭頂那些麵色不善,渾身浴血的紫色身影後,這些隸屬星辰閣的低級修士,心頭一寒。
“你,你們想要幹什麼!”
下意識的,他們將目光看向了一側那些未曾動彈的數十道紫衣身影,那些人,是星辰閣所屬的靈宗。
隻是,對於下方眾人的視線,這些紫衣月袍的靈宗隻是無言緘默,一動不動,有些人甚至錯開了目光。
“曦皇大人,曦皇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察覺不妙,將目光投向了月曦,月曦美眸微閃,默然一歎,沒有言語。
一側,那些隸屬禦魂衛的靈宗們,臉上浮現了一絲獰色,身形微閃,分立四方,滿身的血汙彙聚成泥水,順著衣角滴落,緩步踏空,向著眾人壓來。
此時,眾人哪兒還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星辰閣下的眾人慌了神,連連後退,一側,禦魂衛的星奴則臉帶獰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人能有如此下場,都是拜這些人所賜的。
“別,別過來!”
“不,我走,我走,我這就走!”
“嘿,現在才走,遲了!”
“不,不要,你們敢動我們,陰閣主不會放過你的——啊!”
“殺!”
陰寒的低語帶著濃濃的猙獰將一切嘈雜淹沒,將凝眸而立,眼神難明看著這一幕的眾人驚醒,順勢望去,空間已被無盡光華攪裂,形形色色的靈魄帶著讓人窒息且炫目的璀璨流暈向下方眾人遮蔽而來,天地似乎在這一刻失聲,萬物在這一刻失色,包括那虛而不見的空間,幽寂孤冷的虛無,全部被刺目的光紋遮掩,吞沒。
有人想逃,剛剛起身,便被一側獰視待發的眾多禦魂衛星奴圍殺,有人想求饒,話還沒出口,便被無盡光華淹沒,化為齏粉消弭無形,浩蕩威壓滾滾蕩開,跪伏於地的數百人,不過數個呼吸,便在光紋中消弭。
鮮血紛飛,化雨而落,漆黑的地麵被鮮血染紅,一些臨近的禦魂衛被血汙濺染,印射出一張詭異猙獰的麵容,讓人不寒而栗。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當震蕩不安的虛空隨著淡去的流暈消弭平複,此間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下方的眾多星奴在報仇的興奮過去後,便留下了忐忑,眼神閃爍的看著上空虛立的眾人,眼神暗閃,神情謙恭,甚至有些人得目光,已經定格在了月曦身上,周身流暈繾綣,顯然打算著月曦一出口,他們便拔腿就跑的準備。
有了前車之鑒,他們已經明白,月曦的問題是認真的。
隻是,這一次開口的,並不是月曦,而且他們等來的,也跟先前那些蠢貨的問題不太一樣。
“我可以給你們自由,你們可以給我什麼?”
嗡~
瞳山抬腳一踏,虛空寸寸龜裂,刺目的金紋從其腳下擴散而出,將夜幕撕裂稟退,隨後,在眾人錯愕,震驚,以及熾熱的注視下,其額頭一隻通體暗金的豎瞳猛地浮現,璀璨的金芒從起頭頂顯化,隱隱凝成一隻巨大的金色瞳仁,冷冷的看著他們,浩蕩威壓從天而來,讓人難以呼吸。
“曜,曜主,您,您的修為……”
“恢複了!!”
靈帝的威勢,與靈皇有何區別他們並不清楚,但瞳山的‘身份’,他們在當日瞳山出現的時候便已經知道,現如今,看著對方額頭那重新顯化的金瞳,以及背後那輪宛如曜日的巨大金瞳虛影,他們眼裏,閃過了一絲熾熱與激動。
靈瞳出世,修為再複,那麼先前瞳山的那句話……
一念即此,他們眼裏的熾熱,開始熊熊燃燒。
“回答本帝,本帝可以給你們自由,你們可以給本帝什麼?!”
話落,未等他們反映,眼前那刺目的金芒中猛地浮現一抹白芒,隨即,待金芒暗斂,他們便見一支白毫玉筆出現在了對方手中,這一刻,淡淡的餘暈宛如夜幕中的白日,照亮眾人的視界,引燃了心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