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暈如水,扭曲眾人視線,看不清晰,也看不透徹,灰焰滾滾,與七彩流暈一起彌漫四方,將一方天地照的氤氳無暇之際,也將其照的有些刺目朦朧,讓人難以凝視。
“我來了。”
氳殿之內,彩霧之中,蕭星看著那一道纖瘦挺拔,麵容妖豔詭異,雙眸極盡異色的身形,眼神冰冷,麵無表情。
一側,煞靈麵色複雜,眼帶苦笑,紀訫目光閃了閃,沒有開口。
“你先,還是我先?”
片刻後,一道淡漠的低語響起,煞靈一滯,緘默不語,紀訫則頓了頓,苦笑道。
“我為小,我先吧。”
“問吧。”
蕭星不置可否的點頭,身披淡淡灰紗,負手凝立在它前方十丈之外,眼神平靜而淡漠,紀訫深吸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麵前之人,眼帶一絲尷尬。
“如果我沒感應錯,當年的你應該死了才對,為何會在萬年之後再度醒轉?而且還是以一道殘魂寥魄,這種事,據說隻有那些真正達到化境,永垂不朽的真神才能做到,而您當年,不過是地神極境修為,為何您……”
話落,它那陰鷲複雜的眼眸中,閃過了濃濃的驚疑。
而不但如此,一側的煞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的看著蕭星,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可惜,此時的蕭星也是一頭霧水,兩眼茫然的苦笑攤手。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麼?”
兩靈一滯,隨即莞爾,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眼裏露出了一絲無奈。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當年在一起的時光。
“我信,你的為人我們都清楚。”
搖頭一歎,紀訫看著蕭星那極為陌生的麵容,眼裏突兀閃過了一絲後悔。
“如果當時我知道你會有這麼一天,說什麼我也會堅持住。”
“老四,別說是你,如果我當年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也不會做那蠢事。”
“唉……”
這一刻,此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兩兄弟彼此苦笑默歎,語氣說不盡的相似與和諧,就連一側麵色冷峻的蕭星,目光也不由得緩了些許。
“現在說這一切已經廖無意義,還有麼,繼續。”
空間微寂,兩靈從默歎中回神,頓了頓,紀訫收起那一副追憶的模樣,對著蕭星緩緩搖頭。
“沒了,你問吧。”
蕭星點頭,想了想,直言開口。
“這一個千年之局,是不是因你而起?”
“是,也不是。”
紀訫一滯,猶疑片刻,還是頜首承認,蕭星眉頭微蹙,凝眸緘默。
“其實,這個局已經不知道布了多久了,也許是萬年,也許是幾千年,而我,隻不過是起了一個領頭的作用罷了。你也應該清楚,當年一戰後我們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隻不過是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借那個雙頭爬蟲做了一個局罷了。”
蕭星目光一閃,開口打斷他的低語。
“這麼說來,冥凰之事是你做的?”
紀訫笑了笑,眼裏帶著一絲濃濃的諷刺與不屑,“其實也不算,它本就心有欲望,我不過是稍加利用,將其放大罷了。”
蕭星了然,片刻後,才神情微肅的看著對方,眼神一眨不眨。
“你知不知道白猙,紫矖,獓狠的事。”
紀訫一頓,眼裏閃過了一絲異芒,頓了片刻,才撇過目光,微微搖頭,“不清楚。”
話落,眼神暗閃,神情微緊,蕭星眉頭微蹙,定定的看了它良久,眼裏閃過了一絲猶疑,最後卻還是沒有多言,默然點頭,側過了目光。
見此,紀訫表情一苦,隨即一戾,徹底冰冷,一側煞靈見此,看了看紀訫,又看了看蕭星,欲言又止,最後話到嘴邊卻又無奈一歎。
紀訫顯然知道些什麼,但卻明顯的隱瞞了下來,這一點,紀訫表現的明白,蕭星看的通透。
而紀訫如此做的目的,無非是想以此從蕭星那裏換一個承諾,也許是免死,也許是重新為其效力,但很明顯,蕭星沒有給予。
“最後一個問題,我的東西呢?”
片刻後,蕭星遊轉的眼神重新定格在了它的麵容之上,沒有一絲感情。
對此,紀訫同樣漠然以對,之前彌漫在眼裏的那一絲溫和與善意徹底消弭。
“如果我說,不在我這裏,你信麼?”
“十年前,萬妖海?”
眉頭皺了皺,蕭星腳步微抬,向著前方隱於朦霧之內的紀訫走去。
其身側,煞靈猶疑了片刻,終散身凝入蕭星體內幽煞珠,靜靜盤空,虛立在了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