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入死域,為姬墨而來,卻得知對方情況不容樂觀,那被魔霧吞噬的詭樓,以及姬雪等人沉重的麵容,無一不在隱隱暗示著什麼。
魔霧重重,鬼影蒙蒙,本明亮,瑰麗的瓊閣這一刻,宛如化為了幽冥鬼域,囚困著無數陰邪惡靈,人如其內,戾笑不斷,餮音連訣,端是詭異滲人。
好在,敢擅入者,均不是無名之輩。
噗呲呲~
灰焰流轉,化海繾綣縈繞四方,將兩道身影牢牢環護在內的同時,也將此間這陰氳詭譎的魔霧焚燒淨化,隱隱的,這裏顯現一抹晦暗光明。
夜無極眼眸暗閃,隱帶豔羨的看著四周環繞流轉的灰焰,忍不住抬手輕觸,將一縷灰焰輕握在手中,細細打量,嘴中嘖嘖稱奇。
對於這幽煞之火,以及幽煞珠,他可是神往已久的,否則,當日也不會去荒域與蕭星一戰,而對於其的認知,他也是極為深刻的,
本來,他以為這輩子也就停留在了那撕心裂肺,焚身蝕魂的恐怖上,卻不料有朝一日可以身處在內,受其庇佑,體驗另外一種隻存在於幻想中的場麵,這種難得的機會,怎能不讓他驚起興奮。
真是讓他不由得感歎,緣之一字,妙不可言。
對於夜無極這中詭異的亢奮,蕭星微微啞然,隻能在心中囑咐煞靈,莫要胡來後,便不再過多關注,聽之任之。
腳起腳落,漣起漣散,片刻後,當煞靈將此間凝入泥瘴,鬼影紛紛的魔霧煉散大半,此間那受限狹隘的視線漸漸清澈,而此間被濃霧遮蔽的空間,也開始緩緩浮現。
魔霧緩緩消斂,陰暗,漆黑的屋舍開始泛起淡淡的灰芒,那是幽煞之火釋放的魔焰,而借著這黝黯灰芒,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這為丈近百,墨紋縈繞的闊屋中心,一座外附淡淡黑白詭炎,通體流暈四溢的囚籠虛空而立。
而在那囚籠之內,滾滾魔霧宛如活物般翻騰不休,森寒,暴戾的氣息不時傳出,雲騰霧繞之際,隱現一張疤痕密布,雙眸猩紅的猙獰鬼麵,此時,正惡狠狠的盯著兩人,宛如擇人而噬的魔鬼,讓人不寒而栗。
“當日,在冥域落星城外與你分別後不久,他便再度發作,幸好當時劉叔,血叔,以及曦皇三人在冊,才沒有釀成大禍。隻是,隨著他異變次數的頻繁,他的修為也極速攀升,當日一戰,三皇齊出,才勉強將他控製……”
看著囚牢之中的身影,夜無極臉色複雜,隱隱的,閃過了一絲驚怒與忌憚。
對此,蕭星眉頭微蹙,沒有回應,而是心念一動,體內煞靈便了然,幽煞珠一亮,隨即轟然顯化,流暈四溢間,猛地浮現在了那魔霧滾滾的囚籠上方。
灰焰繾綣,煞靈虛化成麵,凝焰而出,冷冷的看著麵前那隱匿在魔霧中的身形,嘴一張,隨即一滴漆黑如墨的墨滴從其嘴中吐出,晃晃悠悠的墜入那被翻騰不休的魔霧內。
瞬息,那魔霧便如雪遇驕陽般,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消弭,不過瞬息,便泯滅盡散。
而在這囚籠之內,此時正有一個披頭散發,鐵鏈鎖身的身影癱坐在內,其四肢以一種詭異,恐怖的姿態扭曲龜裂著,隱隱可見森白骨茬從關節處差出,漆黑,腥臭的汙血順著那森白骨茬低落,掉在白炎滾滾的囚籠之內,溶出道道魔霧,繾綣而起,但他本人對此則置若罔聞,隻是獰著猙獰的雙眸,看著兩人,宛如野獸一般嘶吼連連,詭異而可怖。
蕭星看著麵前這淒慘,詭譎的一幕,目光極速閃動,眼裏閃過了一絲凝厲。
一側,夜無極若有所覺的瞥了他一眼,繼而接著苦笑道。
“當日那件事之後,我們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等他心緒暫定,出於禮數,我們決定起禮設宴寬帶曦皇兩人,隻是沒想到,就在我們起禮設宴的那一晚,出事了。”
頓了頓,夜無極眼裏閃過了一絲無力,看向姬墨的眼神,有了一絲敬佩與莫名。
“當夜,就在我們係數落局之際,他突然借口回房取東西,我們也沒多想,卻不料……唉,等我們感到的時候,修為盡散,四肢盡廢。他說,不想在擔驚受怕。”
蕭星泯然搖頭一歎,看著麵前這個神智淪喪的瘋人,眼神複雜,沒有開口。
而這時,夜無極眼中突兀閃過了一絲驚恐與忌憚,定定的看著籠中之人,臉色微變,隱隱發白。
“本以為,此事就此成定局,可哪成想,就在我們給他治傷時,卻詭異的發現,他的靈魄竟然散而不消,最後不過數息,便重新凝聚,而他本人,也在靈魄重聚的那一刻徹底變了,再無那清醒時刻,修為更是暴漲,就連三位靈皇都奈其不得,最後還是我父親帶著冥燈大人歸來,出手將其鎮封,才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