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漸停,雲雨難消,隱指葬魂沙海,蕭星話裏行間,行中動語,無一不透露著一絲默念,是曖昧情生?還是知恩欲報?說不清,道不明。
就在眾人趕來之際,葬魂海。
沙海濤濤,魔霧緲緲,暖陽裂空交轉而落,欲破幕而入,看清那滾滾魔塵中掩匿的世界,卻在半途被幻瘴成紗的漆黑魔障吞滅侵蝕,隻能不甘的孤墜高空懸而不落,緘默無言。
此時,滾滾墨霧之下,漫天黑沙之中,無數腐衣枯身的鬼物正在肆無忌憚的奔湧著,有白骨森森,血肉盡去的屍獸人骸,有通體漆黑,不過存許的鬼背魔蟲,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從那漆黑沙海中衝出,嘶吼著,嗡鳴著,舉著腐朽殘刃,挺著枯敗殘身,向著中央一處被淡淡金芒籠罩的空間湧去,如潮如海,浪打拍礁,無窮無盡。
而在那金芒籠罩之地,數道滿身血汙,臉色蒼白的身影背靠而立,環成一個圈,一邊釋放各色各樣的光芒與四周湧來的無盡鬼物搏殺,一邊麵容木然的看著遠處那密密麻麻,遮天蔽地的無盡鬼影,眼神黯淡,隱帶一絲絕望與慘笑。
“殺之不盡,滅之不竭,看來,我們注定要隕歿在此了,好不甘啊……”
叮~
噗噗噗!
嘭!
陰霧魔障中,白衫燃血,批頭散發的老者一邊苦笑著看著麵前無盡鬼海,一邊搖晃著手中一個虛散凝定的白玉鈴鐺,叮鳴起落中,四周張牙舞爪,極速撲來的猙獰鬼物便齊齊一震,化粉消弭,沉於腳下沙海,隻是四周魔物無盡,那僵滯顯花的空地還未徹底顯露,轉瞬便被身後無盡魔物填充。
無奈,老者隻能繼續搖動著手中碎紋密布的鈴鐺,一遍又一遍,不敢停歇,也不能停歇,隻是看他手中那極速閃爍,將將欲散的鈴鐺,以及其七竅溢血,微微顫抖的麵容,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唉……”
嗷嗚!
其側,素衣遮身,身形搖搖欲墜的洛神宮劉彥聞言微微一歎,一邊指使身側那神情萎靡,眼神黯淡的白炎幽狼口吐白炎,將四周無盡鬼物燃碎,一邊看著頭頂那金光四溢的楔詔,臉色莫名。
“若是能借此楔詔,引動深埋於此的此物就好了……”
“是啊……”
嗡~
嗡鳴疊起,一柄通體黝黯,時凝時散的漆黑利刃環空教轉,無盡刃芒四散而出,化為一片刃幕將一方天地籠罩,刀刃如雨落下,將四周凝聚的無數鬼物撕碎斬歿,其下,須發皆白,黑衣破碎,滿身血汙的斷天閣田沖聞言苦歎,看向頭頂楔詔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憧憬與迷蒙。
“天書絕命,玉筆判魂,一筆一天地,一頁一世界,據說當年父神大人以絕命天書與判天筆明罪斷命,封盡無盡神魔,那是何等神威,這區區鬼物恐怕連入冊的資格都沒有。可惜現如今,判天筆不知所蹤,這絕命天書也……唉……”
此話一落,此間一靜,陷入淡淡絕望中的眾人開始有意無意的看著一側衣衫襤褸,嘴角帶血的身影,意味難明。
眾人之首,雙眸黯淡,七竅溢血,神威不再的中年男子巳無崖雙眸沉然的不停鼓動著身側一憧斑駁不堪,裂痕交錯的古鍾虛立在上空,將四周湧來,遮天蔽地的蟲海阻隔在外的同時,臉色肅然的開口低語。
“本帝已經通知了蕭公子,相信不久便會脫困,各位無需氣餒。”
“嗬嗬……”
眾人聞言一滯,隨即啞然,其中,一名眼神黯淡,神情萎靡的中年男子澀然一笑,眼中幽芒暗閃間,一邊灑出滿天火紅針影,將天空無數魔蟲刺絡焚毀,一邊嘴角溢血的看著巳無崖慘然開口。
“時至今日,也不知有無明日,不知山主可否解答我、以及諸位同道心中的一個埋藏已久的疑惑?”
此話一落,眾人一頓,就連巳無崖身後那麵色紫紅,雙眼隱現絲絲詭異綠焰,操控著四周一些同樣眼燃鬼火鬼物,與湧來之物自相殘殺的柳天霸都為之一滯,下意識的側目,豎起了耳朵。
眾人之中,獨守天幕,擋盡無數蟲海的巳無崖聞言一僵,那雙將將欲閉的雙眸一睜,隨意一眯。
“你們的疑惑本帝心中明曉,但卻無權解答,不但本帝無權解答,就連無極他們也沒有這個權利,以及那個……膽子!”
“!!”
眾人聞言齊齊一震,愕然的側目,看著巳無崖那不容置疑的麵容不由低呼。
“山主此言當真?”
疲憊不堪,眼前一陣發黑的巳無崖此時似乎恢複了一些精神,正了正身,麵帶一絲異色的沙聲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