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爭吵(1 / 3)

自從夏宜辭職後,我一直不習慣斜角處空蕩蕩的位置,即使後來來了一位新的同事,我仍覺得心裏不舒服。這一天早上,我遲到了,部長再次把我叫到辦公室。他沒有板著臉,而是愁眉鎖眼,看似心事重重。他意味深長地道:“仱蕾啊,這些天你倒是怎麼了?怎麼上班老是遲到啊?”

“昨晚,我……我趕計劃書,通宵了。”我逼不得已撒了個謊,總不可以說有人半夜親我然後就睡不著了吧。

“工作為二,身體要緊。我還以為你昨晚去什麼地方玩兒了。好了,你可以出去工作了。記住,下次不要再遲到了。”他大發慈悲地抬手。

“部長你不罰我工資了嗎?”我感覺他有點奇怪。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的丫頭長大了,叫我不要亂罰錢呢!我就聽她的話,何況,被罰的那人可不是好惹的。”他瞟了我一眼。

“部長,請你把話說清楚!”我一向對含糊措辭的人反感,不免生氣了。

“說清楚?”他站起身,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難道我把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我不屬於擅長低頭賠罪的人。我氣道:“部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人,請你再次把話說清楚!”

他漲紅著臉,“好,我這就說清楚。我丫頭生性乖僻,在家怪怪地陪伴我,從不出去走動。但自從認識了你之後,周末一放假就急著跑去你那裏!我呢?老婆死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家,上班做得半死,下班本想有丫頭陪著。可現在呢!現在呢!我麵對的,不是傭人就是白牆。我不怪你怪誰,你還嫌我說得不夠清楚!”

對於他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話,我先是一頭霧水,然後有了些眉目。

“你的丫頭……是書楹?”

“書楹?”他啐了一口唾沫,道,“她不叫書楹,這姓是跟她媽的,她媽死後我就接她回來。想不到這丫頭就一直跟著她死去的媽的姓,死活不依我的!”

“那你是說,書楹是姓‘查’的?這我怎麼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這些……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他狠狠地瞪著我道:“你隻是個外人!你究竟要知道多少?我不罰你錢就是給我丫頭的麵子了,剛才好聲好氣地和你說,你還擺起架子來問我話呢!”

我原以為他在平日裏夠吝嗇了,想不到他還如此小家子氣!

我壓著心中的怒火,從牙縫裏蹦出話來:“查部長,你這話可是怪我帶壞書楹?要說書楹本身嬌慣,現在卻沒有大小姐家的孤傲了,你燒香拜佛的還要謝我呢!我怎麼就對不起你呢?”

“你……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他直敲著桌子,佛然作色,牙癢癢地瞪著我。

“部長,試問我哪裏無理取鬧了?我一無權二無勢,僅憑著你一麵之詞來潑黑我!我哪裏是好惹的人?要不是部長你激怒了我,我才不會無緣無故地吞下這一口氣!”我不服氣道。

我雖然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可畢竟隔牆有耳,一傳一,百傳百,辦公室幾米遠的窗台上趴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我礙著麵子本想離開,但查部長借此大做文章,調高了音量:“你做實習生的時候沒少過遲到,我就是高抬貴手地罰了你錢就再無追究。你現在倒好了,我隻是教訓了你幾句,你這野蠻的人竟貿然頂撞我!這年頭做人上司不容易,上班做得累死累活的,還得受人家白眼!”

“你……”我氣得發指,心裏的話憋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眾目睽睽下,一個身材嬌小,穿著墨黑色衣服的女孩闖了進來,怒氣衝衝地對著查部長大喊:“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說話?你太過分了!”

說罷,書楹轉身愧怍地捉住我的手,道:“對不起仱蕾,我爸他……”

“丫頭,你給我過來!”部長滴溜溜地拉回書楹的手,這一拉他整個人擋住了書楹。眾人笑著低語,看熱鬧,有抱打不平者想闖進來,卻被眾人拉住了。

我心想,這下去也不是辦法,隻會把關係弄得越來越僵,麵子也擱不下。

我正想一走了之,那查部長大聲喝住我:“站住!安仱蕾,你頂撞上司,從明天早上開始,你不再是我們公司裏的員工了!”

我一聽,雷劈般怵了。

“員工豈是你隨便辭掉的?!”書楹怒道。

“你啊你……”部長臉更沉了,顫抖著手指向她,道,“我是你的父親,你唯一的親人!你和這個安仱蕾認識有多久了,就然處處維護她?現在我要辭掉一個做事不力的員工,難道要經過你批準嗎?如果我一個小小的部長辭不掉她,我就不信,董事長就辭不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