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烈仰望著夜幕下的重山,他這個原本四海六界尊崇的太白虛大弟子,想來,也隻不過是老祖不便推脫天帝的托付,才命他的弟子紫微大帝收了他這個徒弟的吧。

什麼彩霞蔽天一說?他這個尊貴的天宮小殿下,在老祖的眼中,也隻不過是九重天上的天宮裏的渺小眾生中的一個吧?師父紫微大帝是何等仙風傲骨,雖然收了十二個徒弟,可他也隻是在太白虛陪他們待了一萬年便閃人。誰也不知他的蹤跡。

“大師兄!原來你在這兒啊?唉!我也不想待在雲殿,憋悶得慌。”十二師弟十方從山下爬上來,看到坐在山巔之上獨自飲酒的銀烈,爬上去,跟他聊幾句。

“你不是要侍候師尊的嗎?怎麼也上來偷懶?”

心中雖然憋屈,銀烈還是拿出了大師兄的威嚴,有些慍怒這小師弟。

十方從銀烈手中一把奪過酒壺,仰頭便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清酒,“啊——好爽!大師兄,不是我不聽話,是師尊說他今夜要住在太白虛,不用我侍候,說是什麼身邊有小師叔就好了。那我看那小師叔也是大概極為不願意我在師尊眼前晃來晃去的,他們倆好像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所以,我便出來了。”

有很多話要說?他們…是許久未見了?

銀烈悵然的冷笑一下,暗自長歎了一口氣,“那…小師叔住在哪間洞府?”

“哦!師尊帶著小師叔進了清熔洞府,說是以後小師叔就住那洞府…”十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麵竟然沒了聲音。他也是氣悶的很,小師叔入住的那清熔洞府可是師尊當年修煉居所,自從師尊上了三十三天之上,那洞府就被師尊封住。就連他們的師父紫微大帝也不允許踏進去半步。

以至於到如今,孫子輩的十二個少年郎都不曾見過裏麵的陳設。

“你呀,也不要滿腔怨氣的樣子,讓師尊見了為難。”

十方撇撇嘴,喝了一口酒,“這下啊,恐怕明日天宮裏就會有仙使前來我們太白虛,來一窺咱們的小師叔絕世容顏!”

“天宮若是派人來拜見也實屬正常,師尊對於這四海六界而言是何其尊貴,所收的關門弟子,自然也會和師父一樣,登上神帝之位。你們對他要心懷尊敬!”

“尊敬?我說大師兄,我看你明明第一個不高興,為何卻要我們這些師兄弟們對小師叔尊敬呀?”

銀烈回頭一看,師兄弟們悉數跑上了山巔來,似乎個個滿腔怨怒之氣。

他冷冽的站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都跑上來,難道不用值守了嗎?”

玄羽踏上山巔,一副跳腳仙猴的模樣,“你們說,那小師叔憑什麼就能入得了師尊的眼?我正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好啦!大家正好都在,我以孫子輩大師兄的名義告誡各位,從今以後,不準任何人在背後議論小師叔,若是被我聽見,以師門弟子規懲戒!”

“好吧!不說便不說,反正我是不想搭理他。”

玄羽悻悻的跳下山巔,其他幾個師兄們也跟著走下山巔,悶悶不樂的回長殿去了。

銀烈把酒壺遞給十方,“你拿回去吧,我去給小師叔請安。”

“啊?這個…唉!好像太白虛是有這規矩,弟子們在入睡前,須得前往師父或是師尊、師叔的洞府,請晚安。這也算是禮儀修習的一部分。”十二師弟十方摸著後腦勺,按理說,待師兄們依次去請安後,他也得過去請安才是。

雖然那日看到被大師兄抱回來昏迷不醒的小師叔時,也沒覺得他很討厭,可是,這每日的早晚兩遍請安,卻著實令人高興不起來。

“好吧!不知道他們想沒想到還有這事?”

銀烈不等十二師弟在山巔上的磨蹭,自顧自的走下山巔,有些事,作為男兒,必需承受。所以,他甘心情願的前去清熔洞府請安。

走到洞府前,銀烈便聽到了洞府內師尊和小師叔的談話。

老祖瞧著坐在他對麵的百念綠,“這一身青衫,你還留著?”

“自然是要留著啊,我可是沒有別的衣裳可以穿著下山。”

“原來不是很長很寬大的袍子嗎,我記著那時好像這青衫的邊角下擺被樹枝撕破了一塊兒?所以我才換下來,再也不穿這身青衫,你這是改了一下吧?”

百念綠低頭瞧著自己的手藝,“嗯,若是不改小一點哪裏能穿啊!我長得這麼瘦弱,你以為我像你啊,三頭六臂!”說著便輕笑起來。

“你呀!沒衣服穿怎麼也不吱聲?我原以為你娘親給你留了不少衣裳。”老祖說到此處,突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