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的時候,部落慢慢從白天的熱鬧中冷卻下來,在各家各戶的大嬸按時把自家小子拎回來解決晚飯問題後,整個部落就陷入了安寧之中。
太陽在天空上投下最後一抹光輝,映照在林部之上,帶給人們夜色前最後的光芒。
在晚上,哪怕白天裏最膽大的獵人也不敢離開部落,在外麵獨自生存,因為在夜色下,人們的感知往往沒有異獸那麼敏銳,常常會被異獸近身偷襲,死傷慘重。
尤其是在夜晚,一些擁有部分上古神獸血脈的荒獸也會從棲身之處醒來,外出獵食,麵對這種強大的存在,凡境大圓滿以下的蠻修,根本就不能與之為敵。而這,更是讓人們恐懼夜幕下的大荒。
因此,每當太陽下山之時,外出的人都會急忙趕回部落,在自家的石屋裏和家人聚在一起,享受一天中最後的時光。
今天也不例外,部落早早的陷入寂靜之中,各家各戶都已入睡,隻有林雲獨自居住的石屋裏燃著一盞油燈,微弱的火苗在那搖曳著,在石壁上照出林雲那靜坐的影子,一陣風從窗外吹過,便將那火苗吹得搖搖晃晃,在小小的石屋裏帶起光與影的交替,在這晦暗的光芒下則是林雲那沉思的表情。
林雲已經沉思了好久了,從回到石屋開始,他便從懷中掏出族長交給他的皮囊,看著這皮囊,他就不由得陷入思緒之中,畢竟這可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惟一一件東西,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裏麵極可能會有關於一些關於他身世的信息。憑借這些信息,他便有希望去找到自己的父母,詢問他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到底受到了誰的毒手,為何要將他舍棄,並請族長代為撫養?
雖然他也知道這希望極為渺茫,畢竟根據族長所說的,十五年前他的父母便可能是靈境的大修士,可這麼強大的存在竟然也受了重傷,不得不舍棄自己,可想而知他父母的敵人是何等強大,而林雲現在雖然也有一個天才的稱號,擁有凡境中期巔峰的修為,但這一切在那等力量麵前隻不過是一層白紙罷了,或是連白紙都算不上,對方隻要輕輕一口氣就有可能將他,乃至於整個部落都覆滅。
更何況,以林雲目前的狀況而言,能夠突破到骨境巔峰就已是大荒的賜福了,畢竟越是修煉到後期,所需要的能量、各種增強本源的地寶天材就越多,而這一切,林部就根本就不可能指望的上,哪怕是將那幾枚血果統統吃了,也不一定能助他突破到凡境後期巔峰。
但即便如此,哪怕隻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林部太小了,無法讓我修煉到更高層次,那麼,待我再提升一些實力,我就去向大荒中尋求機緣,哪怕隨時都有可能殞命,我也決不放棄!林雲在心中暗暗的發誓。
當林雲打開皮囊的時候,他發現裏麵包裹的是一座古樸小巧的黑鼎,三足兩耳,不過巴掌大小,卻浮現出了一種荒涼而又古老的感覺,仿佛這個黑鼎已經存在了不知多久,沉沉浮浮不知輪回了幾多歲月。由於這股奇特的氣息,導致林雲雖然明明知道這鼎是個死物,但不知為何,他越看這黑鼎,就越覺得這黑鼎像極了一個看透世間滄桑的老者。
這種感覺極為矛盾,讓林雲頓時拘謹起來,就像是麵對著族中長者一般,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這是怎麼了,對著一個鼎這麼畢恭畢敬,雖然這鼎是我父母所留,也透露著無盡的歲月滄桑之感,明顯不同尋常,但我也不至於如此小心翼翼吧,畢竟它說白了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
雖然如此說著,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林雲在拿著黑鼎時明顯小心了許多,生恐一個不慎將其摔落在地。
林雲將黑鼎放於眼前仔細打量,發現其鼎壁上似乎刻畫了一些洪荒異獸的圖案,雖然這圖案極為模糊,甚至有些虛浮,但看的細致了就會發現那些洪荒異獸好像真的存在一般,在鼎壁之上咆哮騰雲,相互廝殺,爭奪地盤。
看到這奇異的一幕,林雲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心神融入其中,甫料,心神剛一沉入鼎壁,一股強悍的蠻荒之氣就向林雲襲來,林雲連忙將自己所有的心神之力調集出來,凝聚一團,但僅僅抵抗了幾息,林雲就被迫連忙撤出心神。
這讓林雲心中一凜,且不談這鼎如何,單單這些畫便稱得上是一件珍寶了,其上所刻之獸氣勢之強絕對超出林雲平時所見的異獸,縱使是其某次遠遠望見的一頭荒獸,林雲感覺它的氣勢也比不上鼎上所刻之獸的萬分之一。
突然,林雲心中跳出一個念頭,莫非,這鼎上的獸圖是按照那些真正的上古神獸的樣子進行刻畫的?若真的是這樣,那這雕刻獸圖之人的實力該是何等的強大,將這些上古神獸的氣勢紛紛融入一個小小的鼎上.
畢竟,其中不少神獸可是生死之敵,它們的氣勢交彙在一起必然會產生衝突,但在這黑鼎麵前,它們似乎都被死死的壓製住了,隻能在鼎壁之上相互咆哮。如此一來,這鼎的價值就更是無法估量了,畢竟其上任何一幅獸圖拿出去,都會對那些體內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荒獸造成巨大的吸引力,因為它們想要返祖的話就必須要去觀想自己先祖的氣勢,憑此錘煉自己的心神,先在精神與先祖同步,然後待他們將自己祖先的氣勢模仿得七七八八後,再一舉引動自己的心神之力激發血脈共鳴,從而達到返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