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任她自生自滅,最後還是告訴了少主,引他派人救她。
那單薄的懷抱,卻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
以前沒有過,現在嚐到了,就想貪心地留住,所以他提出要她每天晚上抱著他睡覺。
晨光自微敞的窗戶泄進居室,一旁小幾上的燈火光搖曳,燈油已盡。
他又整夜沒睡,但這早已是慣例,甘羅向來不需要大量睡眠。
吱呀一聲,門被輕手輕腳地推開。
“甘羅,”時惜情的腦袋從門縫裏探出來,說話聲音很輕,帶著驚喜,“終於找到你了。”
甘羅哼了一聲,都住了快十天了,他每天都親自帶她熟悉一遍宅邸,可她還是不知道路,她怎麼可以笨成這個樣子。
他起身,正想再帶她熟悉一遍,就見她忽然從背後拿出一塊玉。
“看!這是少主的於玨!我在那顆大樹邊找到的,聽你說他走了,是不是他又回來看過我們?”
“也許吧。”甘羅停住腳,眼瞼下垂。
“我知道你應該不想見他,”時惜情有些猶豫,“但他至少救過我……我不能幫他什麼,但至少可以做頓飯,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見她要為別人做飯,甘羅有些生氣,斜了她一眼:“你做的飯能吃?”
“可是你每次都吃完了啊。”
“那是因為我沒有選擇。”
時惜情揪著手指:“吃都吃了還狡辯……”
“去做飯吧。”
時惜情站在那裏沒動:“甘羅,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家主和少主?他們家財盡失,現在一定過得不好,我隻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
她很執拗,欠別人的一定要還,就算甘羅有意四兩撥千斤地轉移話題,依然會被她彎回來。
“好。”甘羅說。
時惜情走後,甘羅馬上轉身吩咐家仆:“把他處理掉,屍體火化,灑在亂葬崗的對麵。”
他聲音很輕,眼神卻陰戾至極。
“少主,昨日女郎出府,迷路後到過亂葬崗——”
“她發現那個小雜種的父親的屍體了?”
“屬下隻見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具體不得而知。”
“都處理掉!”
“諾!”
說完,剛一轉身就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時惜情。
“我回來問你想吃什麼……”她說,聲音卻有氣無力。
她看著甘羅,神色難辨地轉身。
甘羅卻走上前去拉住她。
“他們該死。”
時惜情拂開他的手:“對你,他們該死,對我卻不是……甘羅,他們救過我。”
“那又怎麼樣?我也救過你。”甘羅的聲音有罕見的急切。
“我雖然愚笨,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你想報複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解釋。”
“你不介意?”你不介意我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不介意我殺了你的恩人?
時惜情搖搖頭,非常無力,“我去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