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惜情的工作算是走上了正軌,她算不上是最頂尖的服務員,但好歹在踏踏實實做事,勉強通過了實習期留了下來。
既然已經成了正式員工,她的工作的難度就要升級,以前的setup初級的服務員要兩個人做,現在必須她一個人完成,雖然很吃力,但她早起一個小時做也勉強可以做好。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因為她的進步,上級安排她做雞尾酒的調酒演示,為她以後做調酒師做準備:這要記得每種雞尾酒的配方,有的甚至還要記住順序,更可怕的是,為了增加難度,所有酒都打亂順序放在身後的展示櫃上,這就意味著她要從六十多種酒裏麵挑出酒來調酒。
要是有經驗的服務員,這對他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但是時惜情有健忘症,能記住每個酒的分類已經很困難了,要她在打亂順序的六十多種酒裏麵挑酒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她平常點單的時候都都是帶著菜單啊!
“湯健,我做不到的!憑我的記憶力,記三個雞尾酒的配方已經很困難了,怎麼可能記得住那麼多!”
“那就告訴他們,你有記憶困難,不能參加這次的演示。”湯健說。
“不行!”時惜情低下頭,“如果說出來,所有人都會議論,都會看不起我,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有病。”
時惜情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從小到大被她小心隱藏的這個隻有父母知道的秘密終究擋不過公之於眾的命運。
而且這一次她是被趕鴨子上架,是新來的酒吧經理臨時決定的,而演示就在明天。
時間很倉促。
“如果你不說出來,就隻能硬著頭皮上,到時候出的是更大的醜。”湯健冷靜地替她分析。
時惜情很想說,你知道被人當做異類的痛苦嗎?被人指指點點,被人用憐憫的目光盯著,那種恥辱的感覺比當眾出醜殺傷力更大,持續的時間更長。
你體會不到,所以才說得這麼輕鬆。
見她不說話,湯健歎了一口氣:“那你就好好背配方吧。”
這一夜時惜情怎麼也睡不著,她也不敢睡,明天就要演示了,可她隻記住了三種雞尾酒的配方,而參加演示的雞尾酒的範圍有六十多種。
來來回回反複地記,記完了前麵又忘記了後麵,總是這樣,她實在無法心安。
寢室的空氣有些窒悶,人也昏昏欲睡。
時惜情出了寢室,到十四樓的遊泳池旁邊一邊吹海風一邊背配方。
可是海風太輕柔,吹不走她的睡意,她太累了,白天工作了十一個小時,現在還要強撐著背配方,她不是鐵打的,怎麼做得到?
背著背著,她的眼皮越來越重,頭也不自覺地往下一垂一垂的。
忽然,船猛地一個顛簸,時惜情一個不注意身體朝著泳池跌去,眼看著就要跌進去了,腰上一緊,有人從後麵勾住了她的腰。
遒勁的力道,熟悉的氣息,不是他又是誰。
“你怎麼動不動喜歡往水裏跳?吃飽了沒事幹嗎?”那人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口氣。
時惜情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手,身體往後仰,生怕掉到遊泳池:“阿煜,你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