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那日的天空還算晴朗,雨後的空氣摻雜著泥土的腥氣。鬱安荷虛弱無力的躺在泥坑裏,渾身鮮血,猙獰的傷口讓人不忍直視,或許那腥氣並不是泥土的。在鬱安荷模糊的視線裏一道藍色的身影愈走愈近,一雙白底藍花的祥雲靴停在眼前……
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或許是對的。
鬱安荷坐在榻邊拄著下巴無聊的看著窗外,命不該絕這四個字每天都在她的腦袋裏飛來飛去。
“吃藥了吃藥了,”瓷勺有節奏的敲打著碗邊,清冷的男聲摻著一絲笑意。
鬱安荷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喝盡那濃黑的藥汁,豪氣的抹了下嘴巴卻牽動了馬上結痂的傷口。
“噝……”
男子終於忍不住伸出修長的手指戳了戳鬱安荷的肩膀,笑道:“女孩子應該可憐楚楚,利用的自己的優勢來博取男人的同情心好早些獲救。”
“藥吃完了,你可以滾了。”
“這個不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男子伸手彈了一下鬱安荷飽滿鋥亮的額頭,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
救命恩人?!鬱安荷黑著臉回憶。
眼看著藍色的身影愈走愈近,鬱安荷將最後的三根銀針攥在手裏,等待時機。
白底藍花的靴子停在眼前,忽然人影一閃,不見了。鬱安荷有些發怔,突然拿著銀針的手臂一痛,暈了過去。
在自己傷痕累累的情況下還卸了自己的手臂,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一個男的為自己處理傷口……
葉衡君,算是家喻戶曉的神醫,就是這樣的一個神醫整個穀裏竟然沒有一個人,更別說女人。
喝藥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少,不能忍受的便是結痂後的癢。
“我跟你說,你要是撓破了我還得給你上藥,”
鬱安荷忍無可忍,“這麼大一個山穀,除了你和那些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就沒有一個人類嗎?”
葉衡君撥弄著藥材,坦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在你來之前的確是這樣,”
“我的傷好了,多謝神醫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我定會報答。”
“這樣啊,”葉衡君拍掉手中的碎末,說道:“診費三千兩,藥費合你兩千兩好了,一共六千兩。”
鬱安荷扶額,“是五千兩!!”
“好吧,給你打個折扣,五千兩。”
看著葉衡君伸過來的白花花手心,鬱安荷啪的打掉,“折你妹妹的扣!”
“快點給錢。”
“你看我渾身上下哪有那麼些銀子。”
“銀子?”葉衡君瞪圓了雙眼,認真的說道:“是黃金,五千兩黃金!”
……
鬱安荷終於知道什麼叫無恥之徒。
“呐,你給不起黃金呢就留在這裏給我打雜把,嗯……勉為其難的收你為徒弟也好,”葉衡君繼續撥弄著草藥自言自語,“收你為徒弟教你醫術這樣以後有病人你來看,嗯,不錯不錯。”
……
除了被他救時的狼狽鬱安荷發誓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被強行按跪下磕個頭,算是拜師成功。
“真是的,多少人擊破腦袋想當我的徒弟我都沒答應,你竟然還不樂意。”葉衡君搖頭晃腦的慢慢走遠,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蹦蹦跳跳的跑遠。
鬱安荷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果然神醫都有怪癖。
一日複一日的曬草藥,磨草藥,采草藥,鬱安荷越來越暴躁。不是沒有想辦法逃出去,還沒出神醫穀就會被那藍色的身影攆的滿山穀跑。
“唉……”歎息一生,鬱安荷有生以來頭一次認命。
身上結痂處的傷口卻來卻癢,鬱安荷不敢使勁的撓,突然腦海靈光一閃,她記得葉衡君曾經說過,後山有個藥泉,或許可以止癢。
神醫穀與世隔絕,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偌大的山穀鳥語花香,許多名花和野花爭奇鬥豔的開著,引來數隻五彩斑斕的蝴蝶翩翩起舞。鳥兒清脆的叫聲宛轉悠揚,溪水潺潺清澈見底,走過曲折的木橋沿著溪水向上走去,偶爾路過的梅花鹿也不懼人,悠閑的曬著太陽。
來到後山,一塊巨大的天然石擋住了鬱安荷的視線,走過石頭,一個渾圓的屁股映入眼簾……
“啊——”
“啊——”
兩人尖叫,山穀一顫,驚起一片鳥群。
“完了完了長針眼了。”鬱安荷尖叫著跑開。
葉衡君抹了把虛汗,“還好屁股長的都一樣,看就看了吧。”
跑回屋內的鬱安荷繼續尖叫著,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那渾圓的白屁股在眼前晃啊晃啊晃……
“哦~小丫頭竟然有偷看的愛好。”葉衡君穿好衣服趴在窗邊看著屋內打滾的鬱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