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感覺自己快死了,可以準確的說快要累死了。
他在黑暗中奔跑,附近沒有任何的光源,他能夠感覺到背後有什麼在追趕自己,他不敢停下,拚了命的往前跑,甚至跑步的過程中,他不敢有任何的左顧右盼。
因為他四麵八方都有腳步聲,好像很多人在追趕他。
他能夠感覺到氣氛越來越壓抑,四周的空氣好像把他擠在了某個角落讓他喘不過氣來,可是就在這一刻,身旁的腳步聲停止了,又好像從來未曾出現過。
他低下頭,看著那條攔住自己腰的黃線,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然後他在抬起頭,看著麵前那扇有年頭的防盜門,然後習慣性的推開了門走進了屋子裏。
沙發,浴室……
房間裏的每一個擺設,都明白的告訴了他,他又回到了龍發的家裏,這是第二起肢解案的案發現場。
可奇怪的是,屋子並不像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的淩亂,反而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空氣中迷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屋主死了,收拾屋子的人是誰?
王征眼神有些迷茫,然後鬼使神差的拉開餐桌的椅子,看著那整潔餐桌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小船樣式的盤子。
煙狀的涼氣從盤子的底部冒了出來,遮住了盤子上被鋪的平整的食物,雖然食物出現僅僅是那一刹那,但是並不妨礙王征的眼睛,他認出來盤子裏是一片片薄薄的肉。
“這些肉不是用來吃的。”王征身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他優雅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那是為什麼?”王征說話的時候,低頭掐了一下自己,發現沒有痛感,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哪裏。
這是夢,屬於王征獨一無二的夢裏。
“你愚蠢的讓人討厭。”那人搖了搖頭,“凶手的做法雖然是挑釁,但是不會傻到把那麼重要的證據留在犯罪現場。”
“好像不是我主動找的你。”王征放鬆了下來,:“你這是第一次主動為我提供線索。”
“如果你不是蠢到主動去聯係那夥更蠢的人的話,我才懶得理你。”那人翻了個白眼頓了頓開口道:“肉是個很關鍵的證據,凶手可能把它帶走了。”
“為什麼不是衝進下水道裏?”王征有些不解。在居民區作案,帶走證物是非常危險的做法,如果他是殺人犯的話,可能會選擇把證物衝走。
可是,既然肉被帶走了,那內髒為什麼會留下,難道真的隻是簡單的挑釁嗎?
“這一點要靠你想,而且這次凶手給你留下了點東西。”那人語氣輕佻道:“我失控了。”
“你說什麼!”王征忽然緊張了起來。
“我說我失控了。”那人謹慎道:“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雖然我很享受身體的控製權,但是我不喜歡被人主導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給我的脖子套上了鏈子,讓我喘不過氣。”
啪!
王征感覺脖子一緊,下意識的低頭一瞧,自己的脖子上真的多出來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而他麵前再也不是那個餐桌,而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狗籠!
“不要!”
王征猛地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高峰和畫眉關切的看著自己,而四周的擺設,卻變成了專案組的辦公室。
“你昏倒了,我扛著你回來的。”高峰看出了王征眼神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但是有些話,他卻沒有直接說出口,比如王征被擺到臨時當成床的辦公桌上時,他的腳不斷的在辦公桌上磨蹭,像是在奔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征愈發的不解,在辦公室裏來回渡著步子。
不僅是畫眉,就連唯一趕到現場的高峰都看出來他的焦慮,可是他又幫不上忙,隻能悻悻的蹲在窗邊,大口大口的吸著煙。
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靈拿著份文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可看到王征之後明顯一愣,不由自主的低著頭,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