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林天水玩耍的小孩連忙跑上去,欲扶起他,卻發現此時的林天水呼吸急促,渾身發抖,臉色蠟白,頭冒冷汗,緊閉著雙眼,牙齒緊咬嘴唇,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眾小孩很慌亂,虎子一見闖禍了,也不禁有點害怕。
“哎呀,天水的病又發了!”其中一個小孩見狀說道,看來這樣的情況已不是第一次了。
“虎子,快去叫林福叔來。”大漢指使虎子,虎子慌慌張張去叫人了。
林福是林天水的老爹,已年近六十,老來得子,對林天水非常疼愛。可惜林天水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時不時地就會發作,發作起來渾身如被蟲咬針紮般難受,丹田處更是痛得使人痙攣。近幾年來,怪病發作越來越頻繁,也一次比一次厲害,可是看過病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甚至連這是什麼病都沒頭緒。
不一會,林福和妻子跑了過來,林福趕緊拉起林天水衣襟,熟練地刮背揉腹,林妻則幫著擦臉抹汗。林天水似乎舒服了一些,微微張開噙著眼淚的雙眼。
也許由於今晚陰氣太重的原因,這次怪病來得異常凶猛突然,林福這一番推拿,病情卻沒多大起色。林天水依舊牙關緊咬,血絲混合著涎水沿著嘴角流下。小小年紀,盡管如此難受,卻哼都不哼一聲,倒是非常堅強。
“老天爺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呐……天水啊……我苦命的娃哦……”天水母親在旁邊抽噎著,子女受苦,做父母的心裏更痛,這怪病已經折磨這一家子好些年了。許多村民聞訊而來,可是眾人都是束手無策,一臉不忍之色。
“要不,找法師看看吧。”其中一村民突然提醒道。一語驚醒夢中人,林福連忙抱起天水奔向祠堂裏。
村裏請來的法師,乃玄元門外門俗世弟子的記名弟子,已算不得玄元門門人,懂得一點點三腳貓的道法,不過在村民的眼中那可是高人。
法師查看了一下林天水的情況,然後抵背輸入一道真氣,可下一瞬間,法師如遭雷擊,頹然倒地,一臉慘白,嘴唇打顫,久久說不出話來,村民相顧駭然。
而林天水如受刺激般,情況更加嚴重,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眼睛開始變紅,雙手使勁往身上亂抓亂撓,摳出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林福和旁人趕緊抓住天水的雙手雙腳,製止天水繼續自虐。
“老天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兒……”林天水的母親已是泣不成聲,隻知道磕頭跪拜。
“嘿嘿嘿,不用求老天爺,我可以救他。”突然,一道陰冷飄忽的聲音在祠堂裏響起,接著祠堂裏一暗,燈火明滅不定中,隻見一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祠堂中。黑衣人仿佛來自黑暗的深處,渾身籠罩著一團黑氣,看不清麵容,如鬼如魅,在這炎熱的夏夜,也讓人感到一陣陣寒意。
“鬼!”眾人皆是一驚,心中不由自主這麼想,今晚可是鬼節,鬼門大開!膽小的忍不住後退,準備開跑。
黑衣人卻不理眾人,如鬼影般突然飄到林天水身旁,一手按在林天水的丹田處。
林天水感到痛楚如潮水般退去,睜開了雙眼,茫然看著眾人。眾人不知黑衣人做了什麼,隻見眨眼間,林天水便恢複了過來,感覺神奇不已。
“多謝大仙救命,請大仙治好我的孩兒,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林福與妻子看到希望,驚喜不已,盡管心裏害怕,卻也顧不得那些,連忙向黑衣人磕頭拜謝。
黑衣人發出一陣陰森森的怪笑,冷冷地道:“無需做牛做馬,獻出你們的精血即可。”說完,黑衣人手一張,一道紅光罩向林福夫妻倆,接著隻見兩道血柱從林福夫妻身上飆出,在黑衣人手上凝聚成一團血球,黑衣人將血球湊近腦袋,似乎嗅了嗅,接著,黑衣人把血球按向林天水的丹田處。
“果然是血魔珠!哈哈哈……”黑衣人興奮異常,仰天狂笑。
林天水呆呆地看著父母身體迅速萎縮,轉眼間成了人幹,生機消散。變故來得如此突然,林天水還來不及驚懼悲傷,丹田處便傳來劇痛,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嚎。緊接著一股血氣從丹田直衝腦頂,腦袋裏嗡的一聲,一種亢奮、暴戾、嗜殺的情緒在腦海中蔓延開來。
林天水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隱隱聽到村民們驚恐至極的喊叫聲,有人在狂奔,有人腿軟跌坐在地,一個個村民身體爆裂,化作一團團血氣,而自己被這些濃濃的血氣包圍,滿眼都是血紅色,仿佛陷入最深沉的夢魘之中。丹田裏有什麼東西意欲破體而出,帶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慢慢地,他的身體變得仿佛不屬於自己,知覺也在消散,最後,隱隱聽到一聲二胡的聲音,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