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眉梢染上一絲絲的淡然,但是眉宇更深的惆悵卻是抹殺不去的,她的畫像都能有傳下來的機會,怎麼可能她的阿流的畫像沒有流傳下來呢?所以隻要認真的找找,她一定找得到。
她的目光挪向窗外,忽然定了定:“隻是不知道現在阿流知道我的心思,還會像現在一樣嗎?”
但是沒有人回答她,或者說能回答她的人,現在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已經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消散了,天道於她而言真的太殘忍,讓她降生,卻又讓她遭受世間七苦這種折磨。
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身覆重重枷鎖一個人踽踽獨行,就算是片刻的目光流連也是不可以的,若是不想傷害到自己在意的東西或人,她隻能裝作厭惡的模樣,轉身就走。
而隻有在她的地盤和這間診所,她才敢說出這樣的話:“阿流阿流,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呢,要不是幽冥天道誕生了我,說什麼我都一定會去那裏把你帶回來的,可是,可是幽冥天道是我的親人,我沒辦法反抗他們。
他們現在把你放出來了,到底有什麼陰謀呢?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們會這麼好心的把你放出來,若是你真的被他們利用的話,我該怎麼救你?”
顧夜的愣神沒有人看見,或許有,但是那人也絕對開不了口說不出關於他看見的一切事情,因為這一切都隻能是一個秘密,秘密一旦宣之於口了,那就隻能眾人皆知了。
可是顧夜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眾人皆知的?所以秘密的保留,必然是伴隨於血的祭祀。
顧夜煩惱的揉了揉眉心,精致的麵容染上一絲哀愁。
饒是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一份火漆印信件,轉身上了樓,她的傘還在樓上呢,要不是拿走的話,第一個活人踏入這間診所的時候,這把傘上的彼岸花就會活過來,直接在這裏落下種子,當那些人發現不對勁衝上來之前,種子就會在傘的力量下完成發芽抽枝長葉的過程,一旦那些人踏進來,第一個人就會成為養分,徹底的化為彼岸成長的養分。
成長起來的彼岸花,哪裏是陽世的驅魔人可以輕易拔除的?而且這間診所留下過她的氣息,彼岸花根本不會生長出診所,隻會在診所內肆無忌憚的生長。
所以就算是為了這片陽世的安穩,還是把傘拿走比較好,畢竟這可是自己的阿流的診所呢,還是要好好的愛屋及烏。
柔嫩的小手輕輕抓住傘柄,朝著窗口而去,指尖搭上窗欞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的虛化,淡然的笑容,如緋煙一般不過片刻悄然消散。但是就是那刹那,卻美如繁花。
白流根本沒有來過這裏幾次,自然是不知道其實診所裏麵還是有很多的暗格,自然就不會知道裏麵的東西真的很多,至少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的確是很多。
而他第一次來跟顧夜第一次見麵,顧夜就是為了這幅畫像,甚至於與白流那個樣子都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