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親朝天涯的關係,朝過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於南海劍派的,優越感與生俱來,自信心也隨著這些年的成長與日俱增。
但眼下,朝過之已被中年人的武學修為和三言兩語打回原形,他迷失了。若非他迷失,他怎麼不知道中年人是在對他進行攻心之戰,以求一擊必殺,否則他又怎麼不明白,以他的聰穎天資與能享受到的優越資源,等到了中年人的年歲,武學修為比起中年人會隻多不少,但是眼下的朝過之連一戰的勇氣都沒了。
祿伯仍沉浸在福伯慘死對其的造成的痛苦中,兀自喃喃不休:“阿福,阿福,是哥哥沒照顧好你,是哥哥沒照顧好你啊。。。”
霍平歎了口氣,朝過之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在有所保留的情況下竟能與長其七八歲的滄浪劍派的少主鬥個旗鼓相當,這麼好的一顆苗子,經此一役,即使能活著,也毀了,因為他的勇氣與信心已被徹底打垮。那麼,自己呢,自己何嚐不是毀掉的一個。
霍平看著朝過之,竟有同病相憐之感,自己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想眼前的少年再錯一次,但是,軍廷,不是他惹得起的,霍平猶豫不決。
中年人正要出手,卻聽到淡淡的聲音想起,“放他們走吧,看在朝天涯的麵子上。”
中年人錯愕的回首,發話之人正是此前居於他左首散桌一直閉著雙眼的枯瘦老漢,老漢此時已睜開了雙眼,渾濁而沒有焦點的目光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說完這句話,枯瘦老漢又閉目入定起來。
中年人頷首,殺機頓時一消而散,背負雙手淡淡道:“既然兆老開口了,你們便速速離去吧。”
朝過之如臨大赦,竟是不敢再看一眼中年人,以及為他出聲的枯瘦老漢,下樓而去。
祿伯抱起福伯的屍身,定定盯著中年人,沉聲道:“還未請教閣下名字,在下雖然武藝卑微,但送完少爺之後也定當前去討教一二。”
中年人聞言臉上怒色一閃而逝,淡淡道:“在下荊出漁。”
祿伯臉上震驚之色一閃而逝,不再說話,下樓而去。
荊出漁?小禮兒三人沒聽說過,霍平聽來卻是如雷貫耳,而後驚奇不已,荊出漁竟然是軍廷之人?
荊出漁現年三十五歲,年輕時長居海邊,捕魚為生,聆海潮汐,時日久了,竟拜大海潮汐為師,聽潮起潮落,悟物極必反、陰陽互生之理,頂海浪舞刀、練渾厚內力,二十五歲出道一戰刀挑“十大名刀”中的“貫日神刀”,大敗之,從此“貫日神刀”從“十大名刀”除名,荊出漁頂替而上,成為最年輕的“十大名刀”,人稱“聽潮刀客”,所專刀法,江湖稱之“聽潮刀法”。
後十年,荊出漁棄刀不用,轉而修煉掌法,所練掌法十分陰毒,專門傷人內髒、破人心脈,百曉生贈其“摧心掌”之名。
因此,簡單的荊出漁三字,足以震動江湖。
荊出漁回到自己的散桌坐下,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才開口道:“飛虎寨,是不是你們滅的?”
一句話,言簡意賅,眾人明了。
此時的三樓大堂,隻剩下發話的荊出漁以及在其兩側的枯瘦老漢、青年人,和小禮兒三人、霍平。這話,自然問的是小禮兒三人。
飛虎寨?小禮兒三人心中一沉,看來軍廷真的是衝著他們來的,飛虎寨可不正是他們五兄弟聯手挑的,難道,軍廷要為飛虎寨出頭?
小禮兒三人,遇上危難,自以武功最高的沈昭義為首。沈昭義答道:“是。”
“飛大虎是你們殺的?”荊出漁問道。
“正是。”
“哈哈。”荊出漁笑道:“飛大虎的武功猶在我之上,若非有高人在暗中出手幫忙,你們是殺不了他的。說,誰指使你們的?誰在暗中幫了你們?”
小禮兒三人聽到這話,心中疑惑,荊出漁沒必要騙他們,如果真如荊出漁所說,飛大虎是個絕頂高手,他們確實沒辦法殺了飛大虎,隻是從那日的情況來看,確實是他們殺了飛大虎,而且,飛大虎似乎並沒有荊出漁所說的真麼厲害,難道,真的有高人暗中相助,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難道,是那位前輩,邀請他們加入應天書院的前輩?
此時,小禮兒三人再次想起了那晚前輩那段玄之又玄的話。
“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年輕人做事,要做能擔得起的事,若是因此惹下大禍,唉,既然已經錯了,那我就送你們一場造化,今日之因種下日後何果,還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從此看來,那位前輩似乎並沒有暗中幫助他們,而且,有誰指使他們之說,更是絕無可能,因為他們五兄弟前往飛虎寨都是為了自己的原因,不期而遇,則是緣分使然,最後合力之下,生死戰後,才挑了飛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