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趕忙介紹道:“這位是涿州人士趙康。”
趙康給自己倒了一碗女兒紅,笑道:“趙某不請自來,先幹為敬。”
嶽鵬舉舉碗笑道:“相情不如偶遇,趙兄不惱嶽某言語之逆,嶽某心下感激,認定你這個朋友了。在下相州人士,嶽鵬舉。趙兄,請了。”
韓世忠亦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在下秦州韓氏韓世忠。趙兄,請。”
秦誌揚笑道:“一直聽青少和小禮兒說起趙兄高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常人。趙兄,請。”
四人舉碗相碰,氣氛熱烈,一飲而盡。
若幹年後,當已站在神州權位之巔的四人,回想起其四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喝酒的情況時,不知會作何感想。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趙康開口道:“方今大宋千瘡百孔,以嶽兄之意,大宋可還有救否?”
“當然有救。”嶽鵬舉開口道:“隻要徽宗皇帝遠小人,近賢臣,成為大宋中興之主也未嚐沒有可能。廟堂之上,當振朝綱,肅清蔡相、童貫之流,令天下歸心,加強中央集權。軍隊建設上,應當加強四京軍隊特別是東京禁軍的戰鬥力,打造一支王牌戍衛師,可以為大宋征戰四方、可與西北軍一較高低的軍隊。江湖上,東京朝廷和關中軍廷並稱為四大門廷,理當和關中軍廷一較高低,五年前的大動亂,東京朝廷自毀長城,查封六扇門,實為敗筆。”
趙康點頭道:“聽說,六扇門重開了,不日令訊便會公告天下。”
嶽鵬舉搖頭道:“人心已寒,六扇門即使重開又有何用?!”
趙康點頭道:“嶽兄所言,甚有道理。但是說來容易,操作起來,卻是極難。朝廷今日之局,絕非一朝一夕所致,若是要有改觀,怕也非一年半會兒便可完成。”
嶽鵬舉道:“當今天下,大宋還是有很多有誌之士的,便看此次北上抗金,天下義士何其之多,當次之時,若是趙官家肯勵精圖治,大宋大有可為。否則,若要等到東京城破之時的話,天下立陷群雄割據之境,趙官家人心盡失,屆時必定複國無望。”
嶽鵬舉續道:“若是明將軍並無二心,而徽宗皇帝又是一代明君,大宋中興可矣,可惜,可惜,兩者都不是。”
言罷,唏噓感慨不已。
趙康聞言,默然無語。
趙康忽道:“嶽兄見識卓絕,誌向必然遠大,若是趙氏傾頹,天下大亂,可不正是嶽兄的機會嗎?嶽兄正可揭竿而起,成就皇圖霸業。”
嶽飛聞言,啞然失笑。
嶽兄放下酒碗,解開上衣,眾人不明所以時,但見嶽鵬舉背過眾人,一震雙肩,上衣滑落,眾人赫然見到嶽鵬舉背上針刺的四個大字“精忠報國”。
眾人見狀盡皆動容,心中大為震驚,嶽鵬舉雖然盡說宋室的不是,竟有此赤誠之心。
青少立時喝道:“嶽兄,好!青少服你!”
嶽鵬舉穿起衣服,轉過身來,歎氣道:“我嶽鵬舉的目標是漢之衛青,唐之李靖,縱然國破家亡,我嶽鵬舉也定要為君王流盡最後一滴血汗!”
漢之衛青,漢武帝時的大將軍衛青,北伐匈奴,大獲成功,保大漢北疆平安數十年。
唐之李靖,初唐兵法大家,唐太宗時,貞觀五年,以兩千輕騎覆滅西突厥,解決困擾中土多年的突厥之患。
韓世忠歎道:“我明白了,嶽兄對之宋室,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才會語出憤言。嶽兄赤誠之心,日月可昭,韓世忠心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