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藍天翊那日回到家中,心神略微散亂,隱約覺得易煙要出事,打電話聽說易煙在菜市場,隨後便去了,正好見一把菜刀飛向易煙眉心,一腳將其踢飛,當下便知那菜刀的準頭和力度,絕不是市井潑婦能發出的,不及多想,卻險些被那壞女孩暗算,還弄了一身雞蛋菜葉西紅柿。
那女孩原是君安房地產集團主要代理律師的徒弟,而君安正是多年來廣廈最強勁的對手,雖然君安的名聲極差、官司纏身,卻始終屹立不倒,著實令人費解,有人說這是因為君安開發項目的地段好,也有人說是君安老總後台硬,也有人說是君安有個特能攪和的律師團。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對於藍天翊的廣廈集團,也有些微詞,便是有人說廣廈那是“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有錢人俱歡顏”,也是,現在房子那麼貴,天下寒士也隻能“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了”;但是對於君安,人家說“君安君安,買了君安的房子,君就別想安了”!君安這回又搞了個爛尾樓,一百多戶數年前買房的小業主拿不到房,判決確定的賠償別說抵不上這幾年的房價增長,連通貨膨脹的腳步都跟不上——至於君安的律師說了什麼,鬼都要笑!
話說回來,要是因為這事兒,小業主追著君安的律師砍,那完全可以理解,砍不到君安老總,先砍他家代言人,砍不到師父砍徒弟,都可以理解。問題是,藍天翊可以斷定,菜市場那一刀之力絕非人類所及,而且那一刀飛向的不是那女孩,分明是衝著易煙的!加上混亂之中,人群屢屢衝擊易煙……那個女孩,好像真的是……“為什麼又是這該死的丫頭!”藍天翊憤憤起身,大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
“吃飽了,我們去哪玩?”易煙仰著笑臉看著藍天翊,這吃貨吃一頓早就忘了昨天菜市場的鬧劇。藍天翊依舊惱著那女孩,沉默不語,易煙卻挽著藍天翊的胳膊,道:“你帶我去玩嘛——好不好啊?——我要像個……嗯?有錢人的寵物。”易煙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吧嗒吧嗒眨著,藍天翊不禁破顏一笑,道:“有錢人的寵物?你……好吧,帶你去……打高爾夫。”“好耶好耶——”易煙立刻歡呼雀躍,遊艇高爾夫,似乎已經成了有錢人的代名詞。
高爾夫這東西,沒玩上手其實是很無聊的:你擺了半天pose一杆子下去——可能沒打著;打著了嘛,可能球就在你一步都能跨過去的距離停住了;更可能一杆子下去,球沒了;最難受的就是,你打了好幾杆子,眼見就要進洞了,那洞就在你腳邊,你打啊打啊就是打不進去——這時候,你自己一個人就算了,要是好幾隻眼睛在旁邊看著,你會恨不得自己鑽那球洞裏。所以高爾夫對沒打上手的人來說,那真的是很不好玩的,再說了,打高爾夫要那麼大一塊地,還得種上草,還真是有錢人的玩意兒。
易煙玩得怎麼樣呢?她玩得很開心。易煙手勁不錯,往往一杆子下去,球便如流星劃破長空,眼力不好的還真看不到打哪去了,這打得遠就打得遠嘛,易煙還打得快,“刷刷刷刷”流星一個接一個,很快就沒球了,這可把球童累壞了。
易煙又是一杆子下去,但聞一聲慘叫,遠處兩個人應聲倒地,一旁沉思的藍天翊不禁聞聲而起,見是易煙打到了人——高爾夫球場也能把人打到,跟開車在路上被飛機撞一樣,純屬超小概率事件,隻能說,要是美女打到帥哥帥哥打到美女,那是緣分,可偏偏是易煙打到菜市場上那個壞女孩——這是天譴……
卻說那女孩被易煙一球打倒,和她一起的男孩將她扶起,男孩揉著女孩的頭,對易煙斥道:“你不會打球就別打!打到人了!”易煙一見是菜市場那個壞女孩,便氣不打一處來,脫口就說了真心話:“你這是報應!遭天譴!”女孩卻叫道:“要是有天譴,你早死了十萬八千次!”藍天翊見狀,過來勸阻,女孩卻傲兀地看了藍天翊一眼,道:“藍天翊!管好你的畜牲!”“你說什麼?!”易煙叫道。女孩叫道:“你本來就是畜牲!”
易煙正欲再辯,藍天翊把易煙護在身後,道:“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女孩卻冷笑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藍天翊冷哼一聲,眼裏精光一閃,道:“好,我這東西的畜牲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打算怎麼處置我們?”女孩愣了許久,繼而破顏一笑,道:“我是開玩笑的啦,我哪敢處置你,不過你別忘了我爹爹說的事哦——”女孩說罷,妖妖地衝藍天翊一笑,又對易煙道:“我那邊有好吃的哦,等會過來一起吃吧——我叫歐陽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