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聽到了嗎?永恒……”月城冰微弱的聲音從火中傳來。
月城雪道:“哥,你說愛永恒嗎?你愛我嗎?”
月城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世的,我以為,隻有我知道這件事,這一切都過去了,小雪,放下心中的恨,愛就會充滿你的心,愛,永恒……”
月城冰和月城雪緊緊相擁,火還在燒,湖冰沒有化……
冥王終於長歎一聲,道:“愛,怎麼會永恒?人心是會變的,神心也一樣,最無常的就是愛,最抽象的就是愛,誰也說不清楚愛是什麼。死,才是永恒,死了就不會有變化,所以死才是永恒。”
天帝白了冥王一眼,道:“閻王爺就是閻王爺,非常討厭跟你說話——”天帝轉對乾元真君道:“乾元真君,理智之湖以前是湖吧?這湖是什麼時候結成冰的?”
乾元真君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陛下!冰雪女神的傷心讓理智之湖結成了冰!所以理智之湖的冰就是冰雪女神的傷心!”
天帝道:“冰雪女神傷心得像‘永恒’一樣堅不可摧。”天帝說罷,意味深長地看向冥王,連坤少君也意味深長地看向冥王,藍天翊也明白過來,同樣看著冥王。
易煙不解何故,也跟著看向冥王,而後道:“冰雪女神的傷心,難道是冥王造成的?”
天帝拊掌一笑,道:“小獸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乾元真君道:“冥王陛下讓冰雪女神不傷心,湖冰就化了。”
冥王道:“老道你什麼意思啊你?這關我什麼事兒啊?”
坤少君道:“冰雪女神若執意戀著冥王,她一定要傷心,冰雪女神執念不破,湖冰不化。”
這時,神殿內響起一個聲音,是冰雪女神的聲音:“是的,我執念不破,湖冰不化!執念不破,湖冰不化!相戀是佳話,單戀是笑話——你們隻管笑話我吧!我要燒死佳話!燒死佳話!”
天帝道:“沒什麼好笑話的,我也單戀過。”
“你?”冰雪女神輕蔑地說,“你風流荒唐四處留情,你哪裏知道癡情的苦?稍微正經有腦袋的女神女仙都自動離你遠遠的。”
坤少君長歎一聲,道:“冰雪,你愛冥王,冥王愛冥後,或許注定就是這個樣子的,總有些愛情,理智上是不應該的,你坐在理智之湖上,縱能洞察世間一切,洞察你的心,卻無法控製你心中的愛,直到愛成了恨,理智之水凝成了恨的堅冰——所以,理智之湖已經沒有水了是不是?理智之湖的水都被你的恨凝成了冰!”
冰雪皇後默然,是啊,她明知冥王心裏沒有她,卻苦苦單戀,無法自拔,她是冰雪女神,處女神,卻自號冰雪皇後,因為她希望她是皇後,冥王的皇後!
坤少君轉對烈火中的月城雪和月城冰道:“月城雪、月城冰,來之前我們看過天地寶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能夠化解冰雪皇後恨的堅冰的,除了冰雪皇後放下執念,還有愛,你們心中的愛——我知道小雪是愛月城冰的,可是你放不下心裏的恨,你不止對玄鐵劍、對修羅神君有恨,你甚至恨月城冰是殺你母親的幫凶,事出有因,我們都不希望你母親的悲劇重演。放下吧,放下你心中的恨,就能救你和月城冰。”
藍天翊不斷思索,終於想到當年冰雪神殿一戰,渾身一震,道:“難道小雪的母親是……”
坤少君道:“沒錯,月城雪的母親正是無頭冰怪。”
藍天翊默然,殺無頭冰怪,是他從補天鍋鏟被鑄成玄鐵劍之後第一戰,他首戰成名,從此威震三界,是的,這一戰,被稱道最多的不是修羅神君,而是玄鐵劍,從那以後,他得到修羅神君的器重和信任,數戰之後,漸漸贏得三界第一利器的美稱。
可是,無頭冰怪竟然是月城雪的母親!這個女孩接近他,是為了殺死他!藍天翊想到了那杯酒,那杯酒之後,他再無知覺……
藍天翊轉向月城雪,幽幽道:“小雪,如果我死,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恨,可以救你和月城,那麼我死……”
一劍橫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