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魔戒-雙塔奇兵(10)(2 / 3)

歌詞並不隻這些,這首戰歌有一大部分沒有歌詞,聽起來就像是號角和戰鼓聲,讓人十分振奮。我當時以為那隻是某種進行曲而已,但當我到了這邊之後,我才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

“我們越過山脈,在天黑之後進入巫師之穀,”梅裏繼續道:“那時我才第一次感覺到整座森林都在我們身後移動,我還以為我在跟樹人一起作夢,但皮聘也注意到了。我們兩個都覺得很害怕,不過,要等到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他們是胡恩,樹人用我們的‘簡短語’這樣稱呼他們。樹胡不願意多談,但我想他們是樹人幾乎退化成樹的樣子,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的。他們不引人注意地生活在樹林中,永遠不鬆懈地照管著森林;在最黑暗的深穀中,我認為有數以千計這樣的生物生存著。”

“他們擁有極強大的力量,而且似乎可以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中,你很難清楚地看見他們移動,但他們的確在動。如果他們生氣了,他們可以非常快速地移動,可能正當你在抬頭看著天氣或是星空的瞬間,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樹林所包圍。他們依舊可以發出聲音,也可以和樹人對話,根據樹胡的說法,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還被叫作胡恩的原因。但他們的個性變得十分的狂野、危險,如果沒有真正的樹人約束他們,我可能不敢在他們附近行動。”

“然後,當天晚上我們就悄悄地進入了巫師之穀上方的一座峽穀,樹人帶著所有的胡恩一起趕了過去。當然,我們看不見他們,但可以感受到空氣中無形的壓力。天色非常的黑暗,那是多雲的一個夜晚,當他們一離開山丘,就開始快速移動,發出類似風吹過的吵雜聲。月亮被雲朵所遮蔽,在午夜之後不久,整個艾辛格的北邊就都被高大的樹木給占據了。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的敵蹤或是阻礙,隻有高塔上的一扇窗戶裏麵發出明亮的光芒,如此而已。”

“樹胡和幾名樹人悄悄潛到靠近正門的地方,正好可以好好地觀察人員的出入;皮聘和我都坐在樹胡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緊張的微微顫抖。但是,即使樹人在生氣的狀態下,他們依舊可以非常小心和有耐心。他們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站著、喘息著、傾聽著。”

“突然間起了巨大的騷動,號角雷動,艾辛格的高牆不停的回響。我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戰鬥終於要展開了,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薩魯曼的所有兵力傾巢而出。我對這場戰爭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洛汗國的驃騎出動了,隻知道薩魯曼這次似乎要給他的敵人最後致命一擊,他幾乎讓艾辛格成了空城。我看見敵人們頭也不回地出發,半獸人的長龍延伸到地平線的彼端、還有騎著巨大惡狼的部隊,而且,隊伍中也有人類組成的戰力。許多人攜帶著火把,在閃動的火光中我可以看見他們的麵孔,大部分隻是普通的人類,身材很高,頭發是黑色的,表情嚴肅,但並不特別邪惡;不過,也有其它很恐怖的怪物,他們長著半獸人的麵孔,和人一樣高,一雙斜眼瞟呀瞟的。你知道嗎,他們讓我想起布理出現的那些南方人,隻不過他沒有像這些人有那麼明顯的半獸人血統。”

“聽你一說,我也想到了他,”亞拉岡說:“我們在聖盔穀對付了不少的混種半獸人。很明顯的,那名南方人可能就是薩魯曼的間諜,但我不確定他究竟是為黑騎士工作,還是為了薩魯曼工作。這些邪惡的勢力彼此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實在很難確定誰效忠誰。”

“好啦,就我大概推算一下,當時至少有一萬人以上的兵力,”梅裏說:“他們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全部走出門外。有些沿著大道往渡口走,有些人轉個彎,往東方走。大概一哩之外,在河水特別湍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便橋,如果你們站起來,還可以看見那座橋。他們每個人都有說有笑,唱著粗魯的歌曲,我想洛汗國這次可能要完蛋了,但樹胡不為所動。他說:‘今晚我的工作是要對付艾辛格的岩石。’雖然我看不見黑暗中的情形,但是我推測大門一關上,那些胡恩可能就開始往南移動。我想,他們的任務是對付留守的半獸人。到了早上,他們就已經到了山穀的另一邊,被一種我無法看透的黑暗所包圍。”

“等到薩魯曼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之後,就輪到我們上場了。樹胡把我們放了下來,走到門前,開始敲打大門,大聲喊著薩魯曼的名字。門內毫無回應,隻有箭矢和落石從高牆上擲下,但弓箭對於樹人並沒有效果;當然,他們會覺得疼痛,但也更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就像我們被蚊子咬一樣。樹人身上可以插滿了半獸人的箭,卻不會受到什麼真正的傷害,對了,他們也不會中毒,而他們的皮似乎非常的厚,比一般的樹皮要堅韌多了,得要有極為沉重的一斧,才會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他們不喜歡斧頭,不過,光是對付一名樹人就要有很多持斧戰士才行:對樹人砍出一斧的人永遠不會有機會砍出第二下,樹人一拳就可以打穿最堅硬的鋼鐵。”

“當樹胡身上插了很多根箭矢之後,他才剛開始熱身完畢,照他的說法,也才真正的‘倉促’起來,他發出震耳的呼姆,轟的聲音,數十名樹人走上前去。生氣的樹人是個非常恐怖的景象。他們的手指和腳指陷入岩石中,像是撕扯麵包屑一樣將它們拉碎,這就像是觀看一株老樹百年的動作,縮短到幾秒鍾之內一樣的恐怖。”

“他們又推又拉、又扯、又搖、又撞;過不了五分鍾,就在巨大的轟隆聲中,把大門破壞殆盡,有些樹人甚至開始搗毀城牆。我不知道薩魯曼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隻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情況。他或許還是有使用巫術攻擊啦,但我認為他實在不是怎麼樣偉大的人。特別是被困在一個擁擠的地方,沒有什麼機器、奴隸和軍隊的時候,更是顯得一無是處。他和我們的老甘道夫真是完全不同;不知道他的名聲,是否都是來自於躲在艾辛格這地方所造成的。”

“你錯了,”亞拉岡說:“他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他的知識豐厚、詭計多端,他可以任意操縱人心;他可以說服賢者,弱小的生物則能加以震懾,這些能力一定還沒有消失。如果單獨和他對陣,我敢打賭,中土世界沒有多少人可以全身而退。或許在他的陰謀被揭穿之後,甘道夫、愛隆和凱蘭崔爾可以不受影響,但其它人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樹人是安全的,”皮聘說:“他似乎曾經說服過他們,但這狀況再也不會發生。反正,他自始至終就不了解他們,忽略他們是極為嚴重的失算。他本來就沒有對付他們的計劃;等到他們開始行動,要研擬任何對策也嫌太晚了。在我們的攻擊開始之後,艾辛格中殘餘的爪牙們就開始從每一個樹人打出的破洞往外鑽。樹人們在盤問過這些人類之後,就讓他們離開,到目前為止大概也隻有發現二三十個。我認為沒有任何半獸人活著逃出來,至少胡恩們不會放過他們。那時整個艾辛格已經被一座濃密的森林包圍了,連山穀那邊都毫無空隙。”

“當樹人將南牆的大部分都搗毀,大部分的爪牙也都逃跑之後,薩魯曼自己就準備倉皇逃跑。我們抵達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大門口,我猜他是來視察那壯盛軍容的。當樹人衝進門內,他匆匆忙忙地想要開溜。一開始我們沒有發現他,但隨著雲朵散開,星光就足夠讓樹人看清楚附近的環境。突然間,快枝大喊一聲:‘砍樹者!砍樹者在這邊!’快枝是名很溫柔的樹人,但這也讓他更痛恨薩魯曼,他的同胞們在半獸人的斧頭下吃了不知多少苦頭。他從內門的信道上跳了下來,懷著滿腔的怒火像是一陣風衝上前。有個蒼白的身影,借著柱子的遮掩差點就逃到門口了,不過,還是功敗垂成。動作飛快的快枝衝到塔邊,差一兩步就把那個家夥給勒死在門邊,可惜對方先他一步溜進塔內。當薩魯曼又躲回歐散克塔之後,他就啟動了那些邪惡的機器。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有許多的樹人強行進入艾辛格,有些人跟著快枝進來,其它的則是從北方和東邊衝了進來,他們在山穀內四處亂竄,造成極大的破壞。突然間,無數的火焰和惡臭的黑煙竄起,整塊大地上的各種孔道都噴出了大量的火焰,有幾名樹人被燒傷了,其中一個,我記得他的名字是柏骨,一名非常高大、雄壯的樹人,正好被一團燃燒的液體火焰給淋到了,轉眼間就成了一根大火把,讓人看了好難過。”

“這可真正惹惱了樹人們!我還以為他們之前的舉動已經算是激動了,但我錯了,我最後才知道什麼叫作生氣的樹人,那真是讓人心膽俱裂的景象。他們大吼著四處狂奔,光是那聲浪就足以讓岩石爆碎;我和梅裏隻能躺在地上,用鬥篷蒙住耳朵。樹人們如同狂風般席卷整座山穀,他們打斷柱子、用巨石堵塞洞口,巨大的岩石好象樹葉一般滿天飛舞……歐散克塔成了在颶風中心的唯一建築。我親眼看見巨大的鐵柱和岩石飛起數百尺,打在歐散克塔的窗戶上。幸好,樹胡還保持清醒,他並沒有被燒傷,也不想讓薩魯曼趁著這一團混亂之間逃跑。許多樹人不停地用身體撞擊歐散克塔,但卻沒有多大的效果。建造塔身的岩石又硬又光滑,多半是有什麼比薩魯曼還要古老的魔法在其中。反正,樹人們就是無法抓住這座塔,或是在上麵造成任何的裂縫,這樣衝動的行為隻是白白受傷而已。”

“因此,樹胡衝進這一片混亂中,開口大喊,他低沉的聲音壓過了一切的噪音,突然間,一切沉寂下來;我們可以聽見高塔上傳來尖厲的笑聲,這對樹人們產生了十分奇特的影響。他們之前被怒氣衝昏了頭,現在反而冷靜下來,安靜、嚴肅地像是冰山一樣。他們離開高塔,聚集在樹胡身邊,動也不動地站著。他用樹人的語言對他們交代了幾句話,我猜他是在說明一個很早以前就決定的計劃。然後他們就這麼消失在曙光之中,當時天已經快要亮了。”

“我相信他們派人監視那座塔,但那些監視者隱藏得非常好,讓我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身影。其它人則是全部都往北走,他們就在那邊忙了一整天。那一天我們過得很無聊,隻能到處亂逛;不過,我們還是聰明得盡可能避開歐散克塔的窗子,因為我們覺得其中有股非常可怕的邪氣。我們花了不少時間在找食物方麵,我們也坐下來聊天,討論不知道洛汗國到底怎麼樣了,以及我們同伴的遭遇究竟如何。在這段時間中,我們不停地聽到遠方傳來岩石落下和敲打的聲音。到了下午,我們繞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在山穀的開口處有一座胡恩們所構成的巨大黑暗森林,在北牆的另外一邊則是另一座森林;我們不敢進去,但遠遠可以聽見裏麵傳來敲打的聲音。樹人和胡恩攜手一起挖掘深坑和渠道,建造巨大的水池和水壩,把艾辛河所有的水流和山中的泉水都集中在一起。我們決定不打攪他們。”

“到了黃昏的時候,樹胡回到了門口。他愉悅地發出哼哼聲,看來似乎相當滿意。他伸展著手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問他是否覺得疲倦了。‘疲倦?’他說:‘不,沒有,不疲倦,隻是身體有些僵硬啦。我真希望可以好好喝上幾口樹人的飲料。我們工作得很辛苦,今天所搬運的石頭和挖掘的土壤,就遠遠超過好幾千年以來所做的了,幸好已經快完成。在夜色降臨之後,千萬別靠近這座門或是那些隧道!大水可能會淹過來,那些水可能會暫時染上惡臭,得要把薩魯曼的臭味給衝幹淨才行,這樣艾辛河才能夠恢複往日的純淨。’他隨手從牆上扯下一大塊岩石,單純隻是好玩而已。我們還正在思索,應該躲在哪裏比較安全的時候,最出乎意料的景象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聽見一名騎士快速奔馳的聲音。梅裏和我悄悄地趴在地上,樹胡自己則是躲在拱門下的陰影中。突然間,一匹駿馬跑了出來,像是一道銀光一樣。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但我可以清楚看見那騎士的麵孔,他的臉似乎在發光,所有的衣服也都是白色。我就這麼站了起來,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我試著想要發出聲音,但我做不到。”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就在我們身前停下來,低頭看著我們。‘甘道夫!’我最後好不容易擠出三個字,但聽起來跟咳嗽一樣。他可是中氣十足的說啦:‘你好啊,皮聘!這可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啊!’喔,好啦,我稍微修正一下,其實他是說:‘快起來,你這個笨圖克人!在這一團廢墟裏麵,樹胡到底人在哪裏?我想要見他。快點!’樹胡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從陰影走了出來,這可真是場詭異的會麵;真令我詫異,因為這兩個人似乎一點也不感到驚訝。甘道夫很明顯的知道樹胡在這裏,而樹胡躲在門廊附近也是為了等待甘道夫。可是,我們明明把摩瑞亞發生的事情都跟樹胡說了,我還記得他臉上露出的怪異表情。我隻能說他曾經看過甘道夫,對他的行蹤似乎知道得比我們更多,隻是不願意匆忙地將事情說出來。‘不要倉促行事!’是他的口頭禪。可是,連精靈在甘道夫不在的時候,似乎都不會多提及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