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整個實驗室裏麵的人都沉默下來。他們有些搞不懂，剛才小白鼠的症狀明明已經緩解了，可是為什麼又會死掉呢？難道真如燕揚所說，抗體並沒有產生作用？
見到眾人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燕揚苦笑著說道：“你們不要看我，你們想要的結果都在這裏。你們自己看吧！”說著就起身從顯微鏡前離開，將位置讓給了站在一邊的三個人。
林素馨等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燕揚是什麼意思。最終他們還是一個一個去觀察了一下小白鼠的血液，燕揚則走到觀察箱前，輕輕地歎了一口，隨後戴上手套將小白鼠收拾幹淨。
等到燕揚把觀察箱收拾幹淨之後，林素馨他們已經都觀察完了。看著三人燕陽歎氣說道：“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不樂觀了吧？真沒想到，第一次設計抗體就出了這麼大紕漏。”
林素馨沒有說話，反而跟馬卡裏、加利亞兩人小聲交談了幾句。隨後才看著燕揚說道：“燕揚，雖然我們也看過小白鼠的血液樣本，但是我們都沒有從中看出有什麼不妥之處啊！”
“你們沒有看出來嗎？”燕揚有些吃驚地看著馬卡裏和加利亞，後兩者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隨後燕揚眼睛一轉，笑著說道：“可能因為你們不是研究者，不知道我的思路，所以才沒有看出抗體的問題出在哪裏。我現在給你們講一下我的思路，說不定你們能想出來。”
燕揚之所以給眾人講思路，並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抗體的問題出在哪。更重要的是，想讓這三個同樣是精英的醫學研究者替自己分析一下，自己的思路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問題。
“其實我的思路很簡單，既然卡爾曼病毒會導致細胞急劇衰老，那麼我們不用阻止卡爾曼病毒，隻要將細胞壁強化到病毒不能入侵，那麼細胞衰老就不會發生，病毒也就無藥自解。”
聽到燕揚的話，林素馨想想之後說道：“這個思路看起來倒是不錯，你剛才的抗體就是按照這個思路進行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從理論上來說，小白鼠不應該出現問題才對啊！”
按照燕揚的思路，隻要小白鼠的細胞壁足夠堅固，那麼卡爾曼病毒就絕對不可能有導致細胞病變的機會。而燕揚很明顯也是這樣做的。按照理論來說，小白鼠現在應該已經治好了。
“難道是抗體在進入小白鼠體內之後，跟卡爾曼病毒融合，然後產生了變異？”一邊的馬卡裏提出了另外一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可以解釋，後來小白鼠為什麼會死掉。”
如果燕揚的抗體和卡爾曼病毒進行了融合，那麼新形成的病毒不再是卡爾曼病毒，有可能不會再擁有卡爾曼病毒讓細胞急劇衰老的能力，那麼小白鼠身上的症狀緩解就有了說法。
至於最後小白鼠死亡，也有可能是這種新型的病毒會導致另外一種病變，而這種病變會導致寄主直接死亡。這樣小白鼠的死亡也就有了解釋。這樣看起來，馬卡裏的說法很有可能。
“絕對不是。”燕揚和林素馨還沒有開口，一直沒有開口的加利亞反駁道：“我剛才在觀察的時候，沒有發現有新病毒的跡象。如果這種病毒這麼厲害，我們不應該觀察不到才是。”
馬卡裏想了想，自己的想法的確有些異想天開，於是沒有再分辯。燕揚看著冥思苦想的三人，苦笑著說道：“加利亞說的沒錯，的確沒有什麼新型病毒產生，就是抗體的問題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素馨剛才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實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甚至在馬卡裏提出融合產生新型病毒的時候，林素馨心裏麵還略微讚同馬卡裏的這種說法。
“其實這個抗體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說的是我提出的想法，從頭到尾都是錯的。”燕揚苦著臉跟眾人解釋，“當我培育這個新型抗體的時候，小白鼠的死亡已經成了注定的事情。”
“可是你剛才也跟我們講了你的思路，從你的思路上看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啊！”林素馨皺著眉頭說道：“難道你的醫術已經高超到，把錯誤放在我們麵前，我都看不出來了？”
“當然不是。”燕揚搖搖頭說道：“隻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想法在一開始提出的時候，它的基礎就是錯的。既然基礎是錯的，那麼後來的東西再好再厲害，也隻能是錯的。”
“基礎？你是說，堅固細胞壁的做法是根本不對的？”林素馨似乎有點明白燕揚的意思，開口問道：“之所以後來會導致那麼多意料之外的結果，全都是因為你堅固細胞壁的做法？”
“沒錯。”燕揚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想想，堅固細胞壁之後，卡爾曼病毒的確是無計可施，但細胞壁在擋住卡爾曼病毒的同時，將血液中的營養物質也擋在外麵。在這種情況下，細胞核溶解，細胞漿內核糖體減少，嗜堿性減弱，最後壞死細胞和崩解的間質導致肌肉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