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離開了周心融。
他覺得自己的身上背負著一個異常沉重的包袱,無形的、讓自己喘不過氣的包袱。
那是周心融的心,一顆充滿了真愛的心附在身上。
她把全部的愛都給了自己,雖然沒有轟轟烈烈地表達,沒有把女人最寶貴的那部分交給他,但她已經沒有任何的保留了。
現在,自己卻當麵告訴她,他已經和另一個女人相愛了,要她不要再眷顧這份愛,不要再把自己當做那個最愛的人了,她心裏的感想如何?
他沒有臉麵,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留在這裏。
臨行前,他想把她父親的行徑告訴她,告訴她為什麼他要這樣的去愛李娟兒;但想了想,覺得說這些更沒有意義,不愛她了,卻把理由加在她父親身上,顯得很卑鄙。
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替她整理一下沙發的坐墊兒,整理一下有些淩亂的辦公桌,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剛關上門,他聽到了裏麵稀裏嘩啦的聲音,是她把他剛整理好的一切都掃到了地上的聲音。
但他不能回去看。
“老公,你怎麼這麼半天?周心融都和你說了什麼?”李娟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什麼,她說挺失望的,認為我不該離開她,應該繼續當她的保鏢兼司機;說寧可當初不認識我,寧可當初沒見到過我。”
這些話不是周心融說的,卻是段天內心的想法,他真的寧可當初沒看到過周心融,沒替她摸骨療傷過;寧可當初自己就在那個酒店裏當勤雜工,不要被她帶出來。
李娟兒冷笑道:“小妮子後悔把你讓給我了?她也有今天?和我趾高氣昂的,當你是快香餑餑啊?——我們走!”
“老婆,就別和她較勁兒了!想想真的有那麼一天,她的家族徹底從這棟大樓裏被趕出去,也挺可憐的;——周心融其實沒犯什麼錯,不是嗎?”
“嗬!要不是我知道你這麼愛我,會以為你在護著她呢!不過也可以,當他的家族被我鏟平時,我可以讓她給你當妾,但有個條件,隻要她願意天天伺候我,給我當牛做馬,給我洗衣服伺候孩子,當我的傭人使用,我每個月給她一次陪你的機會,或者兩次!”
“老婆,別亂說話!什麼時代了,還妻呀妾的!”
“怎麼,不願意聽?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妾成群啊?——話說回來,你想想可以,要敢背著我找女人,信不信我廢了你?”
說笑間,兩個人心裏的恐懼和擔憂減少了一些,電梯也到了樓下。
剛出電梯,段天的笑容還未消融,臉色就僵在那裏。
因為周廷峰剛要從外麵進來,腳步匆匆地,好像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周董您好!”段天努力放平靜自己的情緒,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嗯!”周廷峰好像著急的不是這件事,急匆匆地向電梯走去。
李娟兒則避開了他,轉到段天的另一側。
突然周廷峰站住了,轉身向段天走了過來。
段天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間的匕首,準備一旦他說出什麼真相來,就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刺過去。
李娟兒在後麵已經有些發抖了,伸手拉住段天的衣角。
“娟兒,你今天怎麼了?看到我連話都不說,還躲了起來?”
“啊?沒有啊叔叔!我急著和趙天出去一趟,看您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就沒去打擾……”
“嗬嗬嗬——!還是娟兒了解我的心事,不過你知道我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嗎?”
段天立刻緊張起來,周廷峰這種人完全能做到笑裏藏刀,他會在臉上笑得很燦爛,但心裏卻打定了主意要你的命!因此他的手已經接觸到了匕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