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是越來越暖了,除了一個人,往來的人再也不是裹得像粽子一樣,去了外麵笨重的大棉襖或者大羽絨服之後,人們似乎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毒的原因,夏後還是覺得凍手,不敢少穿衣服,慕容先生為了盡力保她的身子,幾乎到不眠不休的地步了,夏後不願意自己身體再出任何狀況,無論如何,一定要撐下去,無論如何,要撐到孩子出生的那天。
這兩天夏後搬回自己的公寓去住,戴清歡肚子越來越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樣頻繁過來和夏後玩,夏後身體也不適合經常來回奔波。吃過晚飯後,散步一會兒,夏後不知不覺又來到hm大廈。
每一棟大樓的燈都亮著,夏後一個人往前走,不知不覺來到樓中華園。
一個人都沒有,因為天暖的緣故,已經有蛐蛐的聲音此起彼伏,反而襯托得夜色更加靜謐,夏後很喜歡這種感覺,在一棵大樹腳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前麵是一片人工湖,不是很大,但是非常精致。
清風吹過,湖水有波動,霓虹燈光灑在湖麵上,像流動的星芒。夏後長羽絨服下的白色褶裙群尾落在草地上,有一隻調皮的小蟲從草叢裏爬上來,然後突然被風驚到,振翅飛走。
一聲響亮又帶著點兒輕佻的口哨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夏後的發呆,夏後抬眼,映入眼中的是一雙黑色的男人皮鞋,黑色的西裝褲腳。
夏後抬頭,視線正對上一雙深藍的眸子。對麵站著的修長挺拔的年輕好看地驚人的桃花眼亮得出奇。
夏後一愣,小聲開口:“顧連朝?”
“發什麼呆?”
顧連朝似乎是從別的地方剛剛回來的,一身風塵,身後披著一件厚厚的黑色長風衣,看見夏後驚訝的表情,不覺心情大好,勾唇走了過來。
“顧連朝,你去哪兒了?”夏後問著,顧連朝已經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身邊濃烈的酒香撲麵而來,夏後才恍然大悟,難怪今天晚上的顧連朝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來的不一樣,原來喝酒了,看他的樣子,喝得應該還不少。
“你跟我起來,我們去那邊坐。”夏後想拉顧連朝起來,卻絲毫拉不動。
“為什麼?”顧連朝眼皮微抬,直視站在自己麵前的夏後,語氣竟然是非常少有的任性一般的孩子氣。
夏後有些哭笑不得,“顧連朝你是喝多了,這裏石頭髒,我帶你去那邊凳子上坐。”
“你嫌髒?我沒來的時候你坐地都快變成雕塑了,也不見得你覺得髒,怎麼我一來你就變了?”顧連朝腦袋有點暈,不自覺握住夏後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腕,用以借力。
夏後本來想睜開,又怕顧連朝摔倒,隻好任由他抓著,沒有動,“好吧,你不嫌棄就行。你都不怎麼喝酒的,怎麼喝成這個樣子?繁華、愛彌英他們呢?沒有跟你在一起麼?”
夏後一連串的問題出來,顧連朝好看的眉頭微皺,似是沒有理解夏後的問題,又似有些不耐煩,握著夏後手腕一把將夏後拉了下來,坐著自己身邊。隨手將自己的胳膊搭在夏後肩膀上。
顧連朝的今天的手臂還真是……有點沉呢。
“顧連朝,把手拿開!”夏後去推顧連朝的胳膊,抬頭認真道。
“你輕一點,我受傷了,會疼。”顧連朝抬頭舒適地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微闔這眼睛,慢悠悠說道。
夏後一驚,立刻抬頭,顧連朝卻連看都沒看他,似乎說完剛才那句話一驚睡著了。
“你哪裏受傷了?”夏後問。
顧連朝沒有反應。
“顧連朝,你哪裏手上了。”夏後的語氣越發焦急。
“就肩胛骨的位置,也不是很嚴重,處理過了,你把我外套脫了。”顧連朝感覺到夏後的焦急,用半秒鍾思考為什麼,然後才漫不經心說道,是他顧連朝慣有的欠揍語氣。
夏後一點都不敢多耽擱,立刻站起來辦顧連朝脫了大風衣,雖然顧連朝說了大概的受傷位置,但是他現在這個醉醺醺的樣子,夏後不敢掉以輕心,就怕動作重一點會傷到他,脫衣服的時候尤其小心翼翼,相對於夏後而言,顧連朝長腿長手,顯得又修長又挺拔,更加加大了難度,脫一件風衣就耗費了好幾分鍾。
風衣裏麵是一件黑色的襯衫。夏後解了兩顆紐扣,這期間,顧連朝眸光一直停在夏後臉上,夏後是在繼續不下去了, 大約能看到傷口後,就不繼續了。借著燈光,看到顧連朝後背時,夏後忍不住眼眶一紅,抽氣一聲。
顧連朝右邊肩胛骨厚厚的繃帶已經滲出血了,白色的繃帶被染得通紅,黑色襯衫不顯色,所以剛才夏後幫顧連朝脫的時候才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