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後來實在沒辦法,在隔壁開了一間客房,好說歹說,好話勸著,冷語威脅著,好不容易把把女孩哄過去睡,但是她死活拉著傅一,不肯讓傅一走,她不相信傅一是這裏的房主,隻當是底下做事的某個阿姨家的孩子。這一點也怪不得他,跟女孩剛見麵的時候,傅一一個人水裏摸魚剛爬出來。渾身上下跟因為外麵逃跑了兩天的女孩沒多大區別,褲子都劃破了,看起來甚至還要更慘些。
當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又是打雷又是暴雨的,女孩這兩天在外麵本來就受到了挺大的驚嚇,這不好不容易有個傅一在,整晚上都賴在傅一懷裏。死活不肯自己上床去睡。
傅一問她:“你既然這麼怕,又什麼都不會,跑出來絕大多數人絕大多數地方,對她來說都是危險,幹嘛不直接嫁了。至少依然能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活下去。”
一句話剛說話女孩就一腳往傅一傅一踹了過來,踹地傅一雙目噴火,差點就上前去把這這丫頭片子給丟下樓。隻不過,人家是個女孩,傅一再怎麼氣,身手再怎麼好,讓他對一個女孩動手,他是打死都不肯的,何況還是這樣一個粉嫩粉嫩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何況傅一被她這麼一踹,確實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分了,太混賬了。
五十傅一認栽,但是也不想繼續留下在這個房間裏,女孩見傅一要走,立馬又上前黏住傅一,又是道歉又是拉扯的,怎麼著都不讓傅一出去。
就這樣,兩人一起窩在客房的床上窩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傅一一整天耳根都是發紅的。
第二天傅一跟底下的人商量,要把女孩放出去,天氣也好了,讓她自己離開。
但是敲門敲了半天,敲出一張淚眼汪汪的女孩的臉出來。
“傅一哥哥,我出去又冷又餓,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麼壞人,我不想走。”
“……”傅一活了二十來年,第一次張嘴之後,說話無能。這個世界上要說誰最賴皮,除了眼前這個,傅一發誓,絕對沒有第二個。
“傅一哥哥,你不肯嗎?那……那嫁給你吧!”
……
傅一不知道自己當時腦袋不知道是抽風了還是怎麼的,竟然鬼使神差就沒把她敢跑。
這還是個孩子呢,竟然說完嫁給他!傅一一臉黑線,想著要趕走她實在不急於這兩天,先教她一些東西,起碼得讓她學會那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有保護自己的辦法。
於是傅一專門給她找了幾個生活老師過來。隻不過,女孩沒有常識的地步簡直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再怎麼耐心的生活老師都給煩地沒有了耐性。然後女孩又一臉眼淚汪汪的樣子來找傅一。
傅一頭疼極了,但是這兩天剛巧也沒什麼事,一直閑著也是閑著,索性自己教她,一點一滴,傅一甚至懷疑自己不知不覺成了一個幼兒園小朋友的可憐悲慘老師兼保姆。
幾天折騰下來,女孩學的東西越來越多,傅一越來越累,耳根也越來越紅,家裏也越來越亂。
這會兒女孩正在浴室裏泡澡,傅一累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想著不知道她那麼笨,會不會用裏麵的熱水器,正想著,浴室裏麵就有人在喊:“傅一哥哥,我是不是沒有帶浴巾進來。”
傅一長長地談了一口氣,急躁躁隨手抓了一條浴巾過去,伸手就要拉開門,猛然住手……這裏麵是個女孩……在洗澡啊啊啊……
傅一耳根突然又紅了起來。
“咳,那什麼,我給你放在門口了,你自己……你自己伸手出來拿吧!”
“哦,好的。”裏麵女孩應了一聲,那聲音有點軟有點迷糊,似乎帶著水汽,傅一轉身不敢回頭,感覺身後是一片江南水鄉,有春風攜帶著蒙蒙細雨吹過來,吹的人耳根發燙。
……
赫連良夜、傅一、李繁華都在自個家忙著自己的事,同一時刻接到同一條命令。
李繁華把孩子交給奶媽,進了臥室,戴清歡閉著眼睛,睡得正熟,李繁華原本來出口的“老婆”兩個字在看了她安靜的樣子之後,生生咽了下去。
給戴清歡撚了撚被角,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李紈絝,你要走了嗎?”
李繁華拿起外套,站起來,剛轉身,戴清歡就醒了。
“醒了。”李繁華坐在床邊,看著剛剛睡醒,還一臉睡意朦朧的妻子,溫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