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多了。”顧連朝突然打斷李繁華,落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身邊的陽台上圍欄上,顧連朝的酒杯連同滿滿的酒還在,李繁華看著顧連朝消失的那個門的方向,眼眶突然熱了起來。
我親愛的兄弟,這接下來漫長的一生,你究竟要怎樣孤獨地度過,我甚至情願你永遠不要在記起來。
李繁華想起他們凱旋歸來的那一天。
他和赫連良夜還有傅一,三個人背著顧連朝片刻不停衝過去找夏後,但是公寓已經空了,夏後早就不在了,最後在治療室那邊見到幾乎老了好幾歲的慕容先生。
夏後身子每況愈下,隻不過她自己一直在用藥控製著,讓慕容先生他們都誤以為夏後身體還不錯,誰都忘了,夏後她是醫學中的奇才。
她早就感覺自己身體撐不下去了,怕自己撐不到孩子出生的那個時候,所以什麼都放棄了,更李繁華他們告別後,在李繁華他們離開後,便自主給自己催產。
慕容先生離開之前,隻說了一句話:“夏後,這一次真的沒辦法了,誰也沒辦法了。”
本來,他們整個醫療隊傾盡所有,拚了一切也隻能保夏後幾個月。
夏後催產,所受的傷害,對她自己已經將近奔潰的身體係統,是完全毀滅性的打擊。
夏後剩下一名男嬰之後,慕容先生竟一句話都不敢罵夏後,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給夏後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後,慕容先生知道,他們再也無能為力了。
沒有幾天時間了。
李繁華他們誰也沒有去找夏後,誰都不敢。事實已經那麼清晰了,這茫茫人間,他們真不知道,他們現在改去哪裏找,找這個已經不再人世的女孩。
這也是夏後走之前最後的要求。
夏後走之前三個要求。
第一,如果顧連朝永遠沒有恢複記憶,就永遠不要對他提起他,讓他忘掉吧,忘得一幹二淨,他必須重新開始。
第二,照顧好她的孩子,她和顧連朝的孩子,如果顧連朝沒有恢複記憶,不要告訴顧連朝他和這個孩子的關係。
第三,不要找她。
夏後最後幾天,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自己離開了,她要求誰也不要去找她,永遠都不要。她知道自己沒剩下幾天了,她不喜歡離別,也不希望大家因為她的離開傷心難過。她情願最後的時間,自己一個人麵對,他們就當她隻是離開了。
還有希望,隻要不找她,他們都心底還有一絲不死的希望,也許,有個萬分之一,她白夏後還好好活著。
……
倉婪也早就離開了。
是她主動放手的,她打電話給倉太太的時候,哭的稀裏嘩啦。
倉太太心疼,在電話裏安慰,“兒啊,你要是真的那個喜歡連朝那孩子,幹嘛就這樣放棄呢,你繼續呆在那裏,爸爸媽媽幫你一起想辦法,一定讓他愛上你。”
倉婪搖頭,“媽媽,不可能了,連朝他心裏麵有人了,我看出來了,我認識他認識地太晚了,我沒有幾乎了,他不會愛上我的,永遠不會的。”
她是一個女人,男人看不清楚的東西,她看得清楚,顧連朝對她完全沒有感覺。
她輸了,輸給顧連朝心底一個誰也不知道是誰的女人,真實輸給那個想法設法跟在她身邊,要做她私人醫生的白夏後。
那個在樓中花園中葡萄樹的白夏後。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非常準確且強烈的,她倉婪伸出高層,見地更多,這一方麵更加看得清,那個大著肚子的白夏後,對顧連朝來說是不一樣的,從第一次聽底下的人回來報告,說顧連朝和白夏後在樓中花園中遇見的狀況,倉婪就知道了。
他顧連朝是什麼性格,遇到白夏後之後的一切,都那麼反常,隻不過他自己沒有感覺到而已,而旁邊,沒有如她倉婪一般,將顧連朝放在心底,處處小心留意,更加不會發現。
隻是,她倉婪不是個會欺騙自己的女子。
“這麼大著個肚子,每天躲在花叢裏偷窺很有趣?你家男人不管你?”
這是顧連朝在樓中花園對夏後說的第一句話,在這之前,倉婪了解的顧連朝從來不會對女孩子這般。他身邊的女人,顧連朝隻有兩種態度去對待,第一種,有用,目的明確,直接合作。第二種,沒興趣,完全不理會。甚至懶得多看一眼。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樣閑情去開玩笑的,甚至在知道那人一直暗中偷窺自己許久,卻一直縱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