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陰風叫的那個淒慘啊,就像正被剝皮剃骨的狸貓在哭似的。
張栓的一縷幽魂在風中被卷成了麻花,分不清哪是頭腳。
夜色降臨,高天之上升起了圓月,清亮光芒照灑在大地上,張栓的魂魄也開始有了知覺。
他先是恢複了聽覺,聽到淒風嚎叫,接著又恢複了視覺,隻見麵前出現一塊巨石,上麵寫著‘屍殃嶺’三個大字。
“李小賓我幹你娘!”這是張栓清醒後的第一句話,當然,是無聲的!
“球個慫後生,等老子扒你了你皮!”
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鬼魂了,張栓心請十分的失落,也不再罵了。生活中的點滴湧起,在識海裏激蕩著--後媽從小就對自己不好,老爸也是個軟骨頭,從來沒幫自己說過一句話。他討厭回家,討厭後娘生的弟弟搶走他的玩具、搶走他菜碗裏的肉、搶走他的父愛!
在後媽拿著胳膊粗細的棒子追打他的時候,父親隻顧著喝大酒,全當什麼也沒發生;當後媽撕爛母親留下的唯一一張相片的時候,父親甚至在奉承的賠笑,全無一絲舊情:當他捧著滿分100的試卷回家炫耀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後媽的嘲笑‘挺會抄啊!’......
從那以後,家對他來說就隻是一張夜晚留宿的硬床而已。他上學就隻是為了搶錢、欺負同學、泡女生,所有的學費都是自己搶來來,升學是為了繼續搶下去。
原來讓一個人墮落如此簡單--隻要提供給他一條自我麻醉的路子就行,隻要一瓢汙水潑髒他心靈的淨土就行。
“死了好,不知道進了地府能不能見到老媽......”張栓如此想著,既然人間已無牽掛,死了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活著真的很累。
‘玎玲...’一陣陰森森的玲聲響起,僥是那張栓已經變成了鬼魂,也被那玲聲震的一激靈。
陰風在玲聲中定了下來,張栓向下方看去,隻見一個披散著頭發的道人正手持金玲,抬頭看著他。那人身前擺著一張法壇,壇上有香爐、朱砂、黃紙、木劍,壇前站著七尊穿著清朝靈鶴朝服的僵屍。
“呔!拘來!”那道人長袍鼓動,右手搖動鈴鐺,左手向下一招,張栓的魂魄瞬間飄到他麵前定住了。
“老道?僵屍?哈哈哈,活著時候見不到,死了見到也不錯啊!哈哈哈”張栓看著眼前的道士大笑著。
“咄!”那道士沉聲低喝將張栓的笑聲打斷,眼睛在他的魂魄上掃了掃,慢慢說道:“我乃屍殃嶺操屍道人,你與我有緣,且勿多言,聽我細細道來。”
“有什麼話就說吧,聽完了我還要向閻王那趕路呢。”張栓一點也不驚訝於眼前看到的僵屍和道士,他自己不也變成鬼了麼?
“誒?不對啊!你能聽到我說話?”
“哼!”那道士冷哼一聲,瞪了張栓一眼說道:“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習我道統?”
張栓一聽這話楞了,死都死了,還能修道?法術這東西從前隻在裏見過,這好事被我遇上了?
“願意!一萬個願意!師傅,您從今後就是我師傅!”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個合格的痞子!
道士見張栓的魂魄不停顫動,知其心喜,也不多說,隻是一揮手將他收到了衣袖中,轉身向山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