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壇一側端坐四位枯瘦和尚,皆是白眉垂肩,正是佛緣、德噦、枯木、智齒四位宮廷內院供奉。其後一幹僧人,年紀都輕上一些,但也都佛光罩身、寶相莊嚴,一看便知實力不弱。紫宵與無睚子向佛緣、德噦等人微微稽首做禮,那四位高僧起身還禮,又齊齊將目光盯在提頭居士身上。
紫宵、木睚子二人也不解釋,轉身退回行列。提頭居士見和尚們盯著自己,手中頭顱冷哼一聲,閉起了雙眼不去理會。
那皇帝李成宗見了提頭居士模樣,心下也是一驚,不過他身為國君,自有遠勝常人的膽識,麵上卻沒現出驚恐之色,隻在心中暗罵二皇子找來如此怪人來破壞法會莊嚴氣氛。
太子李英傑見那提頭居士模樣,麵色變得鐵青,他惡狠狠的瞪了二皇子一眼,心中想些什麼卻不是為眾人所知了。
‘咣’渾厚的鍾聲響起,眾僧人收回盯在提頭居士身上的目光。皇帝李成宗起身掃了台上台下眾修士一眼,最後向著佛緣等人說道:“諸位供奉,午時已到,法會著便開始吧。”
眾僧點頭稱是,佛緣座下蒲團化做一朵金蓮,載著他飛到空中。一手做撚花狀微笑,佛緣俯視下放仰聲說道:“君王禮佛向道,天人共敬!”言畢,他一手輕揮動,漫天現出金花祥雲。法壇上眾僧都作法,一時間妙像紛呈。
紫宵與木睚子見狀微笑,二人不知道玩的什麼法術,九隻五爪金龍與三隻彩鳳出現在空中。聲聲龍吟鳳鳴響澈天地,那漫天的花雨祥雲倒成了陪襯,無形中壓了眾僧一頭。皇族向來以龍子自居,李成宗見那金龍翻騰的氣勢,心中喜甚,麵上頓時露出笑顏。二皇子窺得父皇喜悅,不禁搖頭得意起來。
林風頭一次見到龍鳳,看得心感震撼,他伸手拉了一下彩霞的衣角,傳音說道:“老婆,這召喚龍鳳的法術你會是不會?會就教教我,以後咱們有了孩子就召條龍來給他騎。”
彩霞被聽林風說起孩子,羞得臉上一陣燥熱。她微皺娥眉瞪了林風一眼,怨聲怨氣的傳音說道:“你不知那都是虛像?又哪裏有龍鳳肯聽你這淫僧的召喚。”
“嘿嘿,等咱倆修成了神仙就能找到真龍了,到時候騎一條牽條,長的醜的咱還不坐呢!”林風一邊說著一別閉目輕輕搖著腦袋,滿是陶醉的模樣。彩霞被他言語逗樂,低頭輕笑,轉眼又恢複了常態。
又是一陣鍾聲響起,天際間幻相歸於虛無。佛緣和尚落歸原位,德噦起身走到法壇正中,向西方天際鞠了一躬,說道:
“我見佛身相 猶如紫金山
妙相眾德滅 唯有名獨存
是故當方便 求出於三界
勤集諸善根 涅槃最為樂”
德噦唱偈時運轉真元,法壇上下眾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他話一說完,尊者和尚上前一步接口道:
“佛法為車弟子馬 實法寶主佛調禦
若馬出道失正轍 如是當治令調伏
若小不調輕法治 好善成立為上道
若不可治便棄舍 以是調禦為無上”
皇帝李成宗一心向佛,久閱經書,自知二人偈語中的含義。在場眾人皆是修士,悟性也都遠勝常人,邊聽邊思考,不時道出偈語來求解,一時間很是熱鬧。
那二皇子與太子二人戀的是世俗權貴,聽那佛經自是覺無味,可又不能露出不耐,之好時而裝做思考,時而裝做恍然大悟,做作的緊。
林風雖讀過一本經書,可也隻是背下了其中記載,於真意卻無所知,一些佛理更是看著字麵曲解出的歪理,如今聽到和尚們對答經文,頓時迷糊起來。他悄悄將蒲團移了移,將身子藏在李布衣之後,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和尚向他提問。彩霞見狀心裏明白了幾分,她微微斜過身子幫林風遮掩,耳畔果然傳來林風聲音:“好老婆!”
沐浴佛光,即便凡夫俗子也不覺疲倦,時間在那說法講經中度過,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夜幕時分。有那佛門禁製‘極樂界’罩著,場中金光大盛,比那白日還要亮上幾分。和尚講起佛經便似那醉酒的老漢提起年輕時的作為,就是講上一年也沒有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