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消盡,劫後餘生的人們喜極而泣,半晌過後卻又紛紛脫力伏倒。被僵屍噬咬過的怪人見狀心急,跪倒在地上不停叩首,口中又發出古怪的音節哀嚎。
綠發僵屍被怪人的行為感動,再次降臨。他張開雙臂仰頭一吼,原本比常人還要矮瘦三分的身形忽然變得巨大無比,就連那高逾千丈的山峰也隻到他足碗的上下。他伸出巨大的手掌遮擋住太陽射下的光芒,口中噴出一口氣息,風雲為之所動,不多時候便凝集成重重烏雲,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大地被雨水滋潤,青蔥的草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竄升;溝壑被雨水填充,變成江河湖泊;先前脫力伏倒的人們被雨水淋醒,看到眼前青翠淨潔的景象時,俱都在雨中歡呼舞蹈起來。
怪人見狀喜上眉梢,張口一聲長嘯,召喚眾人一同向著僵屍巨大的身形叩拜。僵屍張口將烏雲吸入了腹內,探手將那怪人握進掌中,轉眼消失不見。
日月輪轉三番之後,怪人騎著巨大的猛禽回到了族人聚居之地。他修成了一身神奇本領:呼風喚雨念動之間,飛騰變化無所不能。他將一身本領教授給聰慧才族人,又把僵屍雕像供奉起來,讓族人每日跪拜。
林風的元嬰正看得入神,屍氣中的怪聲又起,語調比先前更尖銳、激昂十倍地說道:“一法分衍仙佛道,兩教欺尊一夜間。可惱愚民皆膜拜,爭焚巫士未曾憐。而後貪爭私欲起,兵戈瀑血邙山巔。時值靈屍倦歸憩,無發佛陀藏鬼胎。仙人賊心尤為勝,暗扮巫士演淚顏。兩逆聯手施毒計,暫抑互鬥一槽駢。笑敬靈屍腐骨草,又把……”
“夠了,誰要聽你羅嗦!”林風的元嬰睜開眼來,皺眉一聲大喝打斷了怪聲的發言。
屍氣一陣劇烈的翻騰過後,那怪聲又響了起來:“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巫門被後起的仙佛二教聯手打垮了,還知道那個沒大腦的靈屍也被幹掉了——至於他是怎麼被幹掉的,我不感興趣。”林風的元嬰轉了脖子,身體瞬間變化成常人大小,除了外露的肌膚更見細潤,與先前本體模樣一般無二。
“靈屍被幹掉了?哈哈哈哈哈!你說靈屍被幹掉了?你說我被幹掉了?”怪聲近似瘋狂的一陣大笑之後,語氣一轉,狠狠地說道:“我的存在要比這天地宇宙更早上億萬年,誰又能殺了我?”
林風嘴角牽動,一笑說道:“是,誰也殺不了你,可你又能殺得了誰?”
一陣沉寂過後,怪聲噓出一口悶氣說道:“靈屍被毀滅……至尊無上的靈屍被仙佛小人算計毀了去,當時與仙佛為戰十位巫門傳人收集靈屍殘害種於凡屍之上,這才保得屍道得以延續。我隻是靈屍殘留下的一縷分神,而今出現在這裏也是機緣使然。既然你是靈屍的傳承者,又有了靈智,那你就要為靈屍複仇,就要將仙佛和所有的凡人盡數奴於足下!靈屍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停一下!”林風不耐地喊停,白了那僵屍怪象一眼後後說道:“娘的,別說是仙人,就是凡間的修士也都一個比一個厲害,老子就是長了十二個腦袋也不敢惹那種麻煩!”
僵屍怪象聞言大怒,伸手著林風的鼻尖厲聲吼道:“靈屍傳人怎麼能甘居人下?如今你僵屍之體已大成,還有什麼好怕的?”
“嘖嘖……白活了這麼多年,腦子都長哪去了?”林風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盯著那僵屍怪象,又伸手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說僵屍之體大成?就這模樣?”他話一說完,外貌忽然轉成了嗜血僵屍的模樣:一頭黑飄逸的黑發上方不時會有慘綠色的磷光閃爍,外露的肌膚像是風幹千年的死皮,一對眸子呈灰白色,上唇處支出的獠牙也比從前長了半寸,上麵還顯現出一些古怪的符號、花紋。
僵屍怪象盯著變化後的林風點了點頭,語調激昂亢奮地說道:“雖然你這僵屍之體與祖源靈屍相差遠甚,可在凡間僵屍一類中卻再無可匹敵,隻要假以時日吸收天地靈氣進化,再過萬年便可媲美當年巫士們用自創法門鍛煉的大巫之體,屆時自然擁有莫大威能!”
林風搖身便回正常人模樣,翻了個白眼後後說道:“就這德行還莫大威能,隻怕一在仙人麵前露麵就被群起圍殺了。再說了,萬年以後還不定是什麼情況呢。這身體是我師傅幫我搞來的,和那什麼靈屍沒有半點關係,我才不會認他當什麼祖宗。”
僵屍怪象被氣得渾身發抖,正要發作時,林風又道:“你從哪來快回哪去吧,要是被上麵的仙人發現了,沒準會連累到老子。”林風說完,又變化成僵屍模樣,張口深深一吸,漂浮在四周的屍氣盡數被他吸進體內,龍脈中的靈氣也有半成被一同吸了進去。
屍氣被吸光後,那僵屍怪象也漸漸變得模糊,他在臨近消失之前最後說道:“仙佛逆眾必要滅盡我才甘心,你若敢畏縮不前,他日……”
“去你媽的!”林風口中吼出含糊的咒罵聲,手臂一甩,手指上尖銳的僵屍指甲瞬間暴漲,一把將光僵屍怪象抓得稀爛。他就著甩手的勢頭,身體疾向外間射出,待到就要撞到八上施下的禁製時,猛的將雙手合在胸前,用尖銳的指甲在那禁製狠狠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