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樣好了,今晚你就睡在這裏,明天我給你安排了住處之後,你再搬出去。”
白葉靈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現在也隻能這個樣子了。
“那正好,我也累了,我們也該去睡了。”宇文祈音壞壞地笑了一下,伸手拉過白葉靈,筆直地將她帶到床邊。看著那張床,白葉靈歎了口氣,眯著眼睛望了望宇文祈音。
這又不是他們第一次同房而眠,當初救宇文祈音的時候,她可是一直將他藏在房裏,那個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生,現在應該也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吧。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宇文祈音突然拉著她,倒向床上,並且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她下意識裏伸手去推。
“就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宇文祈音低低的聲音傳來,白葉靈原本要推開他的手僵了僵,想要抱住他,又覺得那樣說不定會讓他誤會什麼,最後就隻能僵硬地放在自己身體的兩側。
“別離開我,好嗎?”宇文祈音將頭埋在她的胸前,近乎祈求地呢喃著。她隻望著天花板,沒有給出任何承諾。承諾的份量太重,現在的她給不起。
***
翼國的皇宮裏開始張羅著盛大的婚禮,白葉靈則在那些宮女太監忙碌的時候不斷地尋找著時機,但宇文祈音顯然很明白她在想什麼,一直緊緊地盯著她,讓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這樣下去,她就真的會嫁給宇文祈音。
“喲,這不是新進宮待封的秀女嗎?”涼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葉靈一聽,立刻就知道是後宮裏的女人,也就懶得去理會。
“本宮在跟你說話,你想去哪裏?”沒想到她不想理會,那女人倒囂張起來了。
“張貴妃,皇上說了,誰也不許動她。”一道白葉靈再熟悉不過的女聲響起,白葉靈愣了一下,回頭在身後看到一個作女官打扮的女人。
“紅綃?”她皺眉,紅綃居然在這裏,而且從她的打扮來看,她並不是宇文祈音後宮裏的女人。
那個顯然是有意找白葉靈麻煩的女人見到紅綃的時候顫抖了一下,雖然表麵上還鎮定,但是說話卻已經不那麼利索了。
“本宮還……還有事,今天就先放過你們。”說完,一甩袖,狀似非常匆忙地離開。
白葉靈在禦花園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這才笑眯眯地望著紅綃。
“你這麼對待後宮裏的妃嬪,你就不怕她們給宇文祈音吹枕頭風,讓你不好過?”
紅綃冷笑了一聲,坐到她的對麵。
“你也做過後宮裏的女人,應該很明白後宮裏的女人的作用。宇文祈音就算把後宮裏所有的人都殺了,也絕對不會殺我。我不僅是他出生入死的夥伴,也是對他最有用的人。”
白葉靈垂下頭笑了笑,沒有反駁。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不管是哪個朝代,當皇帝的人總有些要除掉的眼中盯,有紅綃暗中替他辦事,他的確是可以省不少事情。不過……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別跟我說隻是偶然。”
“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偶然。”聽到她的這句話,紅綃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在這裏的理由。”
“為了監視我?”白葉靈笑了笑。為了方便行動,她一向不讓任何宮女跟著自己,宇文祈音也都由著她,她也覺得奇怪,難道宇文祈音不怕她跑了,卻原來是還有這麼一手。
“宇文祈音應該是叫你暗中監視我吧?”
紅綃沉默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白葉靈這麼快就猜到事情地始末。不錯,他的確是叫她暗中監視她,一發現她有什麼動靜,立刻通知他。她會出現在她的麵前,另有原因。
“我要你離開翼國。”
白葉靈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站起來,走到一棵花樹下,看著樹上的花發了半天呆。就在紅綃以為白葉靈會就這麼裝傻混過去的時候,白葉靈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她皺著眉頭問。
“我笑什麼?”白葉靈回頭望著紅綃,“難道你會不知道我笑什麼?”
這句話說完,白葉靈幾步走到紅綃的麵前,伸手挽著她耳邊的發絲慢慢地繞在手指上。
“我想做什麼,你很明白的不是嗎?隻要我的事情做完了,我就一定會走。不,不應該說是一定會走,而應該說是不走不行。你不是想我走嗎?那就幫幫我啊!”
紅綃沉了臉色。她當然明白白葉靈是來做什麼的,但是那麼做就等於是背叛了宇文祈音。她又抬頭看著麵前的女人……這個女人跟宇文祈音後宮裏那些其它的女人不同,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隻會明爭暗鬥爭寵的女人,這個女人是真真正正地奪走了他的心。這樣的一個女人若是進了後宮,她一定就再也沒有機會留在祈音的身邊了。她不能讓她留下。萬一不能讓她走的話,那就隻有殺了她。
“好,我幫你。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白葉靈笑了。她就知道紅綃既然特地現身來見她,就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需要找個機會見到慕廉,你隻要幫我纏住宇文祈音,或者是告訴我他什麼時候不在宮裏就可以了。”
“好。”
***
泛白的陽光透過樹枝撒在地上,斑斑駁駁。天氣有點熱,這種帶著溫熱的風一吹,讓人忍不住想睡。
白葉靈就坐在窗前,半倚著窗欞,昏昏欲睡。突然,一把飛刀“嗖”地一聲擦著她的耳朵飛過,頓時令她清醒,並且沁出一身的冷汗。
飛快地掠出窗,她四下裏張望,卻沒有看見任何人,頓時她陰沉著臉,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的武功似乎又降了。
不過她並沒有想太多,立刻走進屋裏。屋裏的那把飛刀下釘著一張紙,她想也沒想地取下那張紙,看著上麵的字跡後立刻進屋,換了一身夜行的衣裳。
這張紙是紅綃傳過來的信息,紅綃說今天宇文祈音會去迎接從南熾來的使者,有段時間並不在宮中,而且宮中的侍衛大多被宇文祈音帶去保護南熾國使者的安全,守備非常的鬆懈。隻看了這紙條一眼,白葉靈就覺得這是不可錯過的機會。
現在宇文祈音把看守她的事情交給紅綃,紅綃卻希望她可以離開,所以等於現在她若是要走,根本就沒有人會攔住她。
果然,一連穿過幾條回廊,都沒有見到多少侍衛巡邏,輕輕鬆鬆地就讓她到達了關著宇文慕廉的天牢前。
紅綃穿著一身非常鮮豔的紅色衣裳站在離天牢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一見到她,立刻朝著她招了招手。
“看官天牢的守衛就由我來解決。”
白葉靈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紅綃才緩緩走到天牢的麵前,伸手拍了拍天牢緊閉的大門。
“什麼人?”門裏有人問。
“是我。奉皇上的命令,來問廉王爺一些話。”紅紗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著謊。白葉靈就躲在從天牢的門裏看不到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裏麵的人開門。天牢裏的人打開門上用來觀察外麵動靜的觀望眼,確定是紅綃之後才安心地打開了牢門。其實以前天牢並沒有這麼森嚴,隻不過廉王爺關進來之後,戒備自然也就森嚴了。
等到出來開門的兩個牢頭一走出天牢,白葉靈立刻伸手挽住其中之一的脖子,伸手敲暈,而紅綃卻早就毫不留情地殺了她所對付的那一個。
“走吧。”白葉靈皺了一下眉,準備進入天牢。紅綃卻緩緩地走到被她打暈的那個牢頭的麵前,伸手就是一掌往那個人的心口拍去。
“等……”白葉靈話還沒喊出口,就見那個牢頭已經吐出一大口血,翻了白眼。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白葉靈問。殺手雖然是殺人的人,但卻並不是喜歡殺人的人,殺人隻不過是一種手段,所以除非是任務,否則並不會隨便殺人。紅綃這麼做,顯然並不是一個殺手應該有的行為。
“怎麼,你同情他了?在戰場上,同情敵人,也就是陷害自己。”紅綃白了她一眼,越過她朝著天牢裏麵走去。白葉靈看了看地上的那兩具死屍,歎了一口氣。的確,這個時候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同情別人。
她很快追上紅綃。追上紅綃的時候,紅綃已經跟牢裏剩餘的牢頭交上了手。不過這些終日隻負責看管犯人的牢頭根本就不是紅綃的對手,轉瞬已經被殺得七七八八。
“說,鑰匙在什麼地方?”白葉靈隻抓住其中的一個牢頭的咽喉問。
那個牢頭似乎已經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傻了,乖乖地交出了鑰匙。一拿到鑰匙,白葉靈立刻抽身,不再與這裏的牢頭纏鬥。
很快,她便站到了宇文慕廉的麵前。
“你怎麼來了?”宇文慕廉見到她,驚訝地站了起來,幾步衝到鐵柵邊,慌張地朝著外麵張望著。看到外麵沒有人,才鬆了一口氣。“快走,回大齊去。現在天下將大亂,隻有紀祈安那裏才是安全的。”
白葉靈歎了一口氣,打量了宇文慕廉一眼,拿出敲暈牢頭後在牢頭那裏摸來的鑰匙,打著門。還好,宇文祈音雖然說要斬宇文慕廉,但對他卻還不錯,他看上去還挺完好。
從白葉靈拿出鑰匙開門起,宇文慕廉就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等她打開牢門,他衝出來立刻一巴掌朝著她扇了過去。
白葉靈皺眉,微微退後,順勢抓住了宇文慕廉的手腕,立刻驚得丟開,隻睜著一雙仿佛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的眼睛望著宇文慕廉問:“你的手……你……”
但太過於驚訝,問出來的句子破碎不堪。
宇文慕廉微微一笑,
“不必那麼驚訝,不過是沒有了內力而已。人生下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普通人,我隻不過是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為什麼會這樣?”白葉靈總算是從驚訝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