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九州人的影子(1 / 2)

皇城圍牆一戰之後崩坍一麵,另兩麵也成了危牆,一個月中要安頓的事情太多,城牆也沒人力去處理,月底之時,北院大王一聲令下,將兩麵圍牆推倒,休養生息幾載後再做處理。

蒙族和完顏氏送來補給和人力,蕭條的皇城慢慢又有了人氣。

十二位真武強者負責北麵城牆,孟羽每日都在城上瞭望一陣,想著能看到揚雪就好。

這時走下城池,望著數十丈的城牆,耶律斑斕大將說道:“先輩造此城牆,是為了護佑族人,隻是從神通出現在人間開始,這鐵打的城牆就成了無用之物。”

孟羽回身,恭敬一禮,說道:“將軍,你剛才說神通出現在人間,難道神通不是仙人留下的嗎?”

耶律斑斕將霸王槍插在地上,說道:“二十幾年前,我在漠北遇到一個男子,他說他要去探求這個世界起源,他就快抓住答案了,我笑他癡,一年後我又見到他,問起他的探求,他默然良久,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間,其猶如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孟羽細細品味著大將所說的話語,半晌抬頭說道:“是說天地間弱肉強食之理嗎?”

耶律斑斕搖搖頭,說道:“那是一位先賢的文章,被他扶開曆史的塵埃,說給我聽的,意思是:“天地無所偏愛,把萬物當芻狗一樣對待,任憑萬物自生自滅;聖人無所偏愛,把百姓當芻狗一樣對待,聽任百姓自己成長。天地之間,不正像風箱一樣嗎?雖空虛卻不會窮竭,越鼓動,它的風越大。”

孟羽聽著這句話的注解,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耶律斑斕接著說道;“我相信他所說的,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天下的神通也因此有千萬萬種變化,絕沒有完全相同的,這不正是天地任由百姓自己成長得來的嗎,什麼時候有神的幹預了?若有,人豈不是都成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哪有這世間百態,”

孟羽聽得一陣恍惚,忽然覺得那個人所認可的神,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存在,和各族人崇拜的神祗都絕不相同,那個人會不會認為每個人的神也是獨一無二的?

北麵城牆在十二位真武高手的合力之下,終於被拆下了一半,危牆的高度已經威脅不到下方的房屋,十二位強者坐在城上休息,耶律斑斕踏上矮了一半的皇城,說道:“你聽到這些不覺得我是個怪人嗎?我……很久都不敢跟人將這些了,會被疏遠的。”

孟羽跟了上來,說道:“那是大智慧,世人未必都清醒著,這本就是一個瘋狂的時代,您說對不對?”

耶律斑斕看著拆下的巨石,密集的壓在剛冒出嫩芽的草地上,微微有些心疼,接著孟羽的話答道:“是個瘋狂的時代,大暴走時代開始了,那些至尊都這般說。”

孟羽說道:“那位跟您講這些的人,是哪位至尊?”

耶律斑斕笑著說道:“至尊?他對那個東西可沒興趣,他隻是一個想回家鄉的遊客而已。”

孟羽忍住衝動,輕聲的問道:“九州?”

走在前麵的耶律斑斕猛然回身,看著孟羽說道:“你有他的消息?”

孟羽搖搖頭,說道:“我身上的兩塊石碑,是他打造的。”

耶律斑斕說道:“他的寶貝?對了,他有畫在一本書的末尾,我見到時,那時在畫第四塊,指著空白的地方說:‘這裏將放著希望。’”

孟羽聽得心潮澎湃,關於那本的事情終於印證下來,那個九州人是將自己帶給養父的人,恐怕就是自己的親人。

耶律斑斕看著孟羽一臉的困惑,說道:“小子,你沒事吧?”

孟羽點點頭,說道:“他還留下什麼嗎?那本書您看過嗎?”

耶律斑斕說道:“都沒有,我們隻見了兩次麵,每次都隻待了一天,那時我是漠北驛站的一個小兵,他是來投宿的旅客,冬天冷得很,大家都喜歡聽旅客講故事,他不愛說話,每次輪到他講,都是些神隕落的故事,驛站長得趕緊捂上他的嘴,佛祖的事他都亂講,同行的人連著念著阿彌陀佛,離他遠遠的。”

孟羽知道這個九州人低調的很,說道:“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的足跡,卻又隻像蜻蜓點水般的,隻留下一圈波紋,再無它物。”

耶律斑斕忽然大笑起來,說道:“你的一句蜻蜓點水卻讓我想起他講的一個故事,他說蜻蜓點水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它的子嗣就那樣隨著波紋散播開去,即使蜻蜓死後,水域依然有無數和它相近的影子。”

孟羽想起九州前輩留下的那句話——“我隻是過客。”,真的隻是過客嗎?那自己講蜻蜓點水的故事又算什麼,孟羽想到了幾塊石碑,想到了那把能射出墨色羽箭的神弓,即使九州人已經離去,這裏無數地方依舊有他的影子,他影響到的人就這樣一個個突然或偶然的出現在孟羽身邊,是命運的安排嗎?

孟羽喃喃念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真若如此,那每個人都會是獨一無二,他又怎麼會胡亂給我安排命運,他自己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