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並沒有的持續多久,在中年男人的出麵後,許安然就被她媽給帶走了,許安然她媽在上樓前朝我冷冰冰並且不帶一點拖泥帶水的道:“離開許安然。”
我苦笑一聲後,隻用三個字回敬了她:“辦不到。”
與許安然他媽一樣幹脆利落,接著中年男人把我勸開,還遞給我一根煙,他自己也點上一根道:“我叫許博遠,是安然的父親,陳讓,希望你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我接過了煙,點起來吸了一口道:“伯父,我能體諒,也能理解,就算伯母把話說得再難聽點,我也能夠接受,不會介意,這不是客套話,我是窮苦孩子出生,習慣了別人的白眼,再說伯母緊張也正常,畢竟在我們這個年紀算是早戀,而且我其貌不揚,身上穿著也是國際品牌DTH,她會這樣也是正常。”
“DTH?”許博遠一臉疑惑的問道。
“翻譯過來就是地攤貨。”我露出笑容解釋道。
許博遠這才恍然大悟,接著也跟著樂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還能開玩笑,證明你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那我就放心了,我和你一樣都是窮苦人家出生,老話說得好,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也比較成熟,這話說得沒錯,從你身上我也能看到,不然被小溪這樣一頓奚落,不跳起腳來罵娘已經算不錯了。”
我樂嗬嗬道:“伯父,我早就說過我承受能力很強了,所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讓你們有壞印象的蠢事,我沉得住氣。”
“很謹慎,其實你倒是沒有必要在我麵前裝這樣,你要是埋怨幾句倒顯得真誠的多,不過我並不討厭你這幅裝大人的樣子。”許博遠吸了一口煙接著道:“在我們那個年代,考上大學是唯一的出門,哪家的孩子要是能上大學,那就等於是飛出去的金鳳凰,我和安然她媽,也算是幸運,考上了同一個大學,工作也是在一起,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當然是我先追她,追了七年才修成正果。”
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發自肺腑的笑意,特別溫和,能讓人放鬆下來,老話常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到了他這個年紀,氣質和味道在生活的熏陶下就醞釀出來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望著手裏的煙喃喃道:“陳讓,她之所以不喜歡你,或許就是因為你身上有他以前初戀的影子,在大學校園的時候,小溪的追求者很多,但真正贏得她歡心的隻有那個男人,他是個底層的社會人,渾身充滿了痞氣,是那種女人眼中的壞男人,但偏偏是這種壞男人得到了小溪這樣的好學生,現在回過頭看,母女兩都一個樣,當時她深陷泥潭無法自拔,那男人則是在一場聚眾鬧事中沒了性命,她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隻有苦果,從那樣以後便對這類人充滿敵意,那之後她心灰意冷才嫁給了我,所以她現在拿你出氣,看你不順眼,不是因為討厭你,而是討厭那個時候的她自己,怕閨女走她的後路,說實話,你跟那個男人真的很像。”
我有點唏噓不已,實在想不出原來許安然他媽也有這樣一段過往的經曆,難怪一見到我就齜牙咧嘴的,原來是有過陰影。
許博遠吐出一個煙圈,接著說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一方麵是從你身上看到那個人男人的倔強和劍走偏鋒,一方麵是因為你跟我一樣是窮苦出生,受盡白眼,安然跟你談戀愛,我不反對也不支持,當然主要還是要看她媽,沒辦法,這十多年就這樣慣著她媽過來的,女兒的終身大事也隻能她做主,我就是一個備胎扶到正輪,這輩子能娶到這樣一個漂亮老婆我就知足了,再多的我也管不著,隻顧著賺錢養家,其他的事還真插不了手,你別笑,妻管嚴有時候也是另外一種幸福,像我這種男人就是樂在其中。”
“伯父,我能理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苦笑道:“我小時候出生就沒了爸,是我媽一手拉扯我長大的,所以我能理解一個女人的難處,我爸是個王八蛋,跟你說的那種壞男人差不多,糟蹋了我媽後就一聲不響的以一種自以為壯烈的方式死掉,死就死了,那種沒見過一麵的人我也不在意,問題是我媽還特癡情,帶著我來到這座城市守活寡,後來活脫脫的過勞而死,生下我後沒享過一天的福,也不知道她圖什麼,但那會我就發誓,我絕對不要成為我爸那種男人,讓一個心愛的女人後半生都拖著一個孩子為他而活,太苦了,我媽這輩子苦夠了,我不想有另外一個女人跟他一樣,一個男人,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兄弟,對不起誰都好,但不能對不起生你的娘,還有為你生兒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