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日記裏麵記錄了我爸很多事,她死後,這本日記就落到我手上了,除了一些往事外,對我爸的人際關係也有一定的梳理,燕雲飛與江雨菲都在筆記本上標注了起來,對於燕雲飛的筆墨並不多,僅僅隻是介紹了我爸當年如何扶持他成為義天的十二負責人之一,所以我很清楚燕雲飛跟燕青青的老爸燕子文與我是什麼樣的關係,隻要我暴露出陳歌之字這個身份的話,他斷然是會照顧我的,所以一開始的路線便是打算從燕雲飛這邊入手,希望混個臉熟,之後再想辦法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他我真實的身份,能扶持一把自然最好,他是黑道大鱷,有他的幫助我至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就算再不濟也能抱著“故人之子”像甘子泰一樣吃白飯,有靠山。
然後就平白無故的殺出一個燕青青了,讓我提前至少一年有機會跟這個黑道大鱷見上一麵,我不是沒有想過利用打獵的那次機會來個鯉魚躍龍門,但誰知道著造化弄人,一次行刺計劃,將原本計劃好的一切都給打亂,不過好在至少是讓一個與方權關係非淺的福根順利上位了,也不算虧,隻不過想要在尋找適當的時機和巧合,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至於江雨菲,沒打算從她那邊入手,這個女人太妖孽了,在我媽的日記裏提到她,總會帶著三分敬佩,兩分嫉妒,剩下的五分就全都是忌憚了,再加上上一次會麵,也沒能摸準這個母老虎的脾性,找我見麵桌子下還藏著一把槍,這擺明了就是帶著敵意呢,雖說言語之間頗為和善,但與行為卻是截然相反,當時那情況,要不是燕青青闖進來,就算她拿起手槍給我腦袋上來那麼一下,我也不會有多大的驚訝,畢竟女人這玩意,要是真耍起小性子來,可是完全不管不顧的,燕青青尚可因為一時之氣讓宋健民跳樓,更別說那種女魔頭了,殺人如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一直想要跟她保持距離,她所說的合作我也考慮過,但自從張德帥那件事後我就沒再找過這女魔頭了,跟那種女人別說是談判了,就連對視都困難,況且我身份特殊,她跟我那死鬼老爸又是糾纏不輕,要是上演一場因愛生恨的劇情,那我就不成了泄憤的工具了?
目前來說,結合我媽的日記,除卻燕雲飛跟江雨菲外,還有幾個人也在我媽日記上出現過,易小東,豹子建,黑卡,宋佳,公子俊,玉公子……這幾個名字放到現在的龍城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但還真吃不準誰會背地裏玩花招,簡單來說,如今的義天已經不是十多年前我爸執掌的義天了,主人都換成了易小東,再加上人事變動了怎麼多年,我媽那份資料早就過期了,壓根就不適用,頂多就是一個參考價值。
這些人,還真要見過麵,才知道該如何利用,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加入義天,從底層的混混幹起,漸漸的跟這些人打上交道,按我現在的道行,做不成龍爺或是曹老頭子那種一眼就能看清楚對方底細的神人,但察言觀色,聊上幾句,相處一段時間,總能摸清楚對方的脾氣和性格,到時候再下手,才是完全之策,也符合我謹慎的性格。
這個過程最少需要十年,而且還是在身份沒有曝光的情況下,但如今已經有了兩個變數,一個便是江雨菲基本已經對我了如指掌,另外一個便是許安然與竹子幫那個叫杜無傷大少爺的孽緣,所以不得不提前了。
原本是打算至少大學畢業,回歸龍城後,再慢慢的滲入進去,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用七年的時間完善這個計劃,但現在看來,基本是不可能了,許安然等不了那麼久,就算她等得了,我也不想讓她等。
於是計劃推翻,最低限度就是一年之內,我必須進入義天,兩年之內摸到高層的屁股,與這些人都能接觸上,至於後麵的事,那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這不多不少破壞了我原本的計劃,但為了許安然確實是值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總得付出點什麼,才能得到相應的回報吧。
事實上,用“陳歌之子”奪回義天,我壓根就不敢興趣,不是說我沒有野心,燕青青和方權不僅僅一次提醒我一個人的野心有多重要,而我想要幹的事,是最好能淩駕於陳歌當年幹的事,這才是我真正的野心。
“我聽不懂那些複雜的事,所以我不聽。”許安然紅著眼睛倔強道:“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離開你,你也別指望我會離開你,所以不會去陽城。”
這句話打亂了我思考的節奏,我無奈的看著許安然道:“傻丫頭,你也得為你媽他們考慮一下啊,養了怎麼多年了,你可不能讓他們罵你白眼狼,站在你媽的角度上想,如果我是她的話,說不定也會怎麼做,閨女就一個,誰不希望你一帆風順嫁個好人家,好不容易把你養得怎麼漂亮,被我這也一個臭小子給拐跑,誰都會不舒服啊。”
許安然眼眶濕潤道:“我媽有多強勢我知道,她一旦強勢起來有多麼不近人情我也很清楚,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陳讓,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你安安靜靜的戀愛,平平談談的結婚,順順利利的生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求,竹子幫的大少爺怎麼了,他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