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建的事由易小東處理,犯不著我去擔憂,我現在所考慮的是明天義天的會議,易小東讓我參加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為了嘉獎我?雖然有這方麵的可能性,但我向來是個極度悲觀的樂觀主義者,不憚以最大惡意揣度他人,這樣才能最大的限度的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於是我一整晚,可以說都是在想著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會議,義天的高層會議,到時候除了死去豹子建以及受傷的燕雲飛,其他十個負責人都會到場,這些人都是龍城大名鼎鼎的地下王者,與這些人同台,說不緊張才怪,但都到這份上了,哪有退縮的道理。
下午兩點,來接我的不是燕青青,而是燕雲飛的陸地巡航艦,駕駛員是仇姐,我上了車後,仇姐朝我說道:“原本東哥是打算讓向日葵來接你的,不過我見順路,就自告奮勇來了,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摸了摸鼻子道:“有點,對了,仇姐,燕叔醒過來了沒有。”
提起燕雲飛,仇姐的目光有點黯淡道:“還沒,不過天樂和福根是醒了,他兩過幾天就能出院,雲飛昏迷,估計短時間是不會醒來的,有他們兩個我也放心一點,現在尚陽區的業務基本都是我一人在搞,以前老埋怨雲飛光顧著工作沒時間陪青青,現在自己接手才知道各種大小事都要自己決斷是有多忙,也就釋懷了,這不昨天的約談我都沒時間去,聽青青說你表現不錯,豹子建還是你撂下樓的?”
“我也是走了狗屎運。”我樂了樂,然後安慰道:“仇姐,不用擔心,燕叔吉人有天相,會沒事的。”
仇姐一邊啟動了車子一邊說道:“他不是那種會那麼容易就死掉的男人,這些年我跟在他旁邊,親眼見過他跨過鬼門關的次數不是一隻手能數得過來的,所以在醫院那會,我並沒有表現出有多激動,不過這幾年自從青青懂事後,他就收斂了不少,風平浪靜了一點,誰知道到頭來還是躲不過,他跟趙國士約談的那一天把我給支出去了,我去了炮台山上的寺廟給他求個平安,這幾乎是怎麼多年以來的心照不宣,第一次見他在醫院躺著,那時候他整隻右手基本都被切下來了,不過運氣好,接了回來,我就問他為什麼要那麼拚命,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尋常男人奮鬥一生都得不到東西,權利和金錢也到了一個頂點,真要拚下去,早晚會把自己給累死的,他隻是回答了我一句,他停不下來也不能停下來。”
“他不能停,因為他一停下來我和青青就要倒黴了,這些年他拚命的上位,自然難免四麵樹敵,瞧他不順眼的人海了去,他一停,手裏沒了人馬,指不定當天就被人陰死,所以他隻能一直在台麵上撐著,雖然無法再向上,但好歹讓那群龜孫子一時半刻不敢輕舉妄動,他吃飯睡覺才安穩,他說他已經沒啥野心了,隻想活到六十歲,監督青青找個好男人,再給他生個好孫子,再把那小兔崽子活蹦亂跳的養到十年,盡了所有的責任,再死也就沒有怨言了,也有臉去見燕子文,這些話他隻說過一次,我也就問了一次,之後就沒有問了,雖然我很迫切的想知道,他考慮過他自己該怎麼活,也考慮過青青該怎麼活,但自始至終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但終究還是沒敢問,你說說,他那樣的男人,一輩子為了別人而活,難道真的就樂在其中?”
我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有些男人,總是能夠讓優秀的女人奮不顧身,像陳歌的江雨菲,又像燕雲飛的仇胭脂,是不是樂在其中,苦不苦,心酸不心酸隻有他們知道,旁人無從插嘴。
我說服不了江雨菲也說服不了仇胭脂,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們的收場好點,千萬不要像我媽一樣,苦苦守了了十五年的活寡,到頭來還是被賊老天要了命。
車子又開到了義天集團,出了昨晚的那種事,義天集團還能照常運作,這足以看出易小東的實力,我和仇姐下了車,迎麵剛好開來一輛雷克薩斯,正好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仇姐和我同時停下,車上下來了一名年輕男子,油頭粉麵,左耳上還帶著耳環,有點瘦,但個子很高,有種病態的美。
耳環男下車之後,抬頭看了一眼仇姐,然後笑嗬嗬的露出潔白的牙齒道:“喲,這不是我們的仇大小姐嗎?怎麼,燕雲飛那個老不死的躺在醫院,隻能讓你這個寡婦來參加會議啊?”
語氣透露著惡意,擺明了是跟燕叔不對盤呢,我剛想開口,仇胭脂就率先說道:“車王飛,你今天早上出門吃了屎,嘴巴怎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