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才發現燕青青早就坐在副駕駛上,沒有神情波動,隻是二話不說的望著窗外,對於如今穿得人模狗樣的我,她也賴得多瞧,身上穿著的休閑服是仇姐買過來的,雖然在我看來跟我那幾十塊錢的地攤貨沒有多大的區別,但價格可是一個天一個地。
燕青青望著窗外的眼神暗談無光,與本來藏有狡黠和陰險的眼神完全不同,現在的她儼然就像一隻受傷的金絲雀,骨子或許依舊是那個無理取鬧尖酸刻薄的燕魔女,但現在卻是一臉心如死灰,看得我有點心疼,但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原本想好措辭在遇上她的時候,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了想,我隻能輕聲道:“你的車子我明天讓福根幫你開回去,現在你打算回家還是去燕家,仇姐在等你。”
“你住進別墅了嗎?”燕青青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
這話明顯就是明知故問,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去了,載我回家,跟你同一個屋簷下生活我覺得惡心。”燕青青冷冷道,這一次沒有了往日的嘲諷,也許是沒心神去去鄙夷,整個人坐在副駕駛上,有氣無力的。
我摸了摸鼻子道:“你在氣什麼?”
“你覺得呢?”燕青青反問道:“一個我身旁養的狗奴才,有一天鳩占鵲巢攀上高枝跟我同起同坐,問題是這狗奴才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利用我,難道我還要給這個狗奴才好臉?”
燕青青張口閉口一嘴狗奴才的,我也不生氣,跟燕青青相處怎麼久了,早就摸清楚這妮子的脾氣,她要是罵你證明還在乎你,最怕的就是一點都不理你,那就真成了死局了,所以這樣的羞辱在我眼裏並不是羞辱,而是一個破冰的機會。
我望著前方道:“你不需要給我一個好臉色,但至少也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燕青青轉過頭看向我,冷笑道:“你說,我聽著。”
“起初跟你接觸我真不知道你是燕雲飛的侄女,也不知道你是燕子文女兒,就是你跟吳若雪那點破事,才導致咱兩認識的,仇姐那邊我也沒了解,頂多就是覺得是個有背景的女人,你說我一個窮地方出來的窮小子,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大人物,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對我也不錯,我能不湊近點,後來狩獵的事,我把你當做跳板,你當時都挑明了,所以這事也算你情我願,你要是非說我利用你,也就這件事,山洞那會,我要是那種小人的話,會單獨出來為了保護你跟那頭狼王碰碰?燕青青你不傻,你跟個人精一樣,我就不信你心裏沒把尺,我陳讓是什麼樣的人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平靜道。
燕青青依舊是看著我,然後說道:“繼續。”
我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道:“如果你是因為我隱瞞身份的事跟我生氣,OK,這事算我的錯,但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你要是背著我這樣一個身份你敢輕易暴露嗎?你好歹有個燕雲飛,惹下天大的簍子或是有人要對付你,燕雲飛還替你頂著,我呢?啥也沒有,我爸仇人又多,指不定剛有人知道,隔天就有人要我的命了,我能不防著點,我小命可不金貴,真死了估計都沒誰知道,更別說替我收屍了,至於身份的暴露,我不樂意,是易爺非要把我抓出來當擋箭牌的,這事我比你還窩火,但能怎麼樣,還不得硬著頭皮上啊,我跟你說這些是認錯,但不改錯,真要重新來一次,我還怎麼幹,我要考慮的東西比你多得多,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感動就全盤托出了,連方權他們我都瞞著,所以原不原諒是你的事,我隻是說出我的為難之處,再多的也沒了,你要打要罵隨便,我保證不還手。”
“打你我怕髒了手,罵你我怕髒了嘴,挺懂得套路的嘛,小讓子。”燕青青冷笑道,接著伸出手拿了我煙盒裏的一根煙,自己叼嘴上道:“真打算一輩子當燕家的狗奴才了?會不會有點屈尊啊,陳大少爺?”
我搖了搖頭道:“少在那邊跟我冷嘲熱諷的,燕爺早晚會醒,到時我就功成身退的,說實話,我答應易爺跟你一起看好尚陽區,三分是為了自己積累經營和人脈,三分是為了不讓仇姐被欺負,還有四分是為了你,這是大實話,你愛信不信。”
燕青青假裝抹了抹眼淚,一臉虛假道:“那我還真是感動呢,人能像你這樣厚臉皮也沒誰了。”
“別以為我危言聳聽,燕爺現在昏迷不醒,在某些人眼裏就跟倒台了差不多,你再不跟仇姐合作守好尚陽區的話,這裏淪陷了,燕爺仇家又多,你們一對姐妹花能不出點事?用你那好久沒轉的腦子想想,就知道這事有多嚴重,不說義天周墨那三個玩意落井下石,就是洪門一直跟燕爺不對盤的洪龍生能放過你們?”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