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如意城依靠著如意山,陰晴不定實為常事,然而今夜的雨卻不同尋常,因為一分鍾之前天色還已經微微亮起,然而一分鍾之後的此時,便已經是大雨連連。
之一套從黃八馬的房中出來,迅速安排了其他幾個下人將已經擺放好在大台階下的金銀珠寶鋪好蓋好那些防雨的篷布,然後私麼麼地換上了泥垢蒙了腳麵的膠鞋,頂著油布傘,踩著水窪到了如意大道南側的一個隱蔽的街巷之中,有節奏的敲開了一扇陰暗的石門走進了一戶當地的茶農家裏。
雞鳴,便已是白天。
黃八馬早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在雞鳴之前起床的習慣,所以即使他今夜隻睡了一個小時,雞鳴時分他也已經轉醒。
雨聲敲打著客棧的窗,黃八馬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還溫熱的新茶看到了桌子上已經用小盞盛放好了的艾葉霜,於是會心一笑,心想道:這肯定是之一套給準備好的。之一套這個年輕人其實真是不錯,雖然有時候有些年輕氣盛,但是思路清晰能屈能伸,唉,如果真的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
黃八馬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然後將那個裝著艾葉霜的小碗拿到了麵前,準備塗抹一下提神醒腦然後去麵見如意劍門的門主。
結果就在他剛剛用手沾了沾艾葉霜準備往自己眼角塗抹的時候,“嘎吱”一聲房門大開!
“誰這麼大膽!”
黃八馬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雖然他不會武功,但是多年經商也見過不少世麵,關鍵時刻縱使是剛剛睡醒,此時他怒目咧嘴的樣子也是有幾分威嚴的。
“黃老板這麼緊張幹什麼?難道已經不認識小妹妹我了嗎?”
鶯燕之聲的話語飄入房門的時候,花姑娘已經換上了一副妖媚無比的打扮,帶著孔雀朝珠的黑玉羽冠,插著碧翠百花簪,穿著一襲鑲嵌著黑珍珠的黑色的百褶裙走進了黃老板的房中!
這哪還有昨天夜裏那一副楚楚可憐小鳥依人的樣子?這簡直就是那個小國家的王後或者是當朝當代的郡主親臨。若是換成了常人,以為此時此刻此種模樣的花姑娘是天仙下凡也不是沒有可能。
黃八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夜的柔弱少女,他的腦子嗡的一下就清醒了。
雖然他知道這女人此時這副模樣前來必定不再是想昨日那般,但是現在他不清楚這個深藏不露的女人究竟有什麼目的,所以他就隻能先滿臉賠笑的對花姑娘問道:“姑娘此番前來真是讓黃某人眼前一亮啊!姑娘是找到了自己的兄長還是有別的打算?如果姑娘想離開的話,黃某人不僅僅可以送上金銀以資路費,更能派幾個家丁給姑娘送上一段路程免得俗人叨擾了姑娘的清淨。”
黃八馬這幾句話可不簡單,不僅僅表達出自己已經識破了花姑娘的詭計,更將自己放在了壓她一等的地位。你說謊在先,無論怎樣我也在理。你如果想要取我性命,我也有我的護衛;你如果想走,我不僅不留你,我還送你金銀。
所以當黃八馬這樣說完之後,花姑娘也笑了。
此時如此裝扮的花姑娘笑起來,不僅僅再次讓黃八馬神魂顛倒,更讓黃八馬感覺背後的寒毛聳立。
“黃老板果真是生意人,說得一口好言語連小妹妹我自己都自歎不如。但是我這樣來並沒有別的意思,也請你放心,我現在不僅不會動你分毫,而且還要救你的性命!”
花姑娘說完,右手突然從袖子裏伸出來一條黑色的長鞭,幾下回旋之後從隔壁的房間之中拽出來兩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當然就是昨夜守在花姑娘門前的黃八馬的兩個美女保鏢了。
黃八馬見此情景自然是更加的緊張,不過既然這女人說了不取他性命,他自然也就有可以回旋的餘地。
“不知姑娘這樣費心,到底想要從我黃某人這裏得到什麼?還有姑娘剛才所說的救我性命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黃八馬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在說完之後準備將手上的艾葉霜先塗抹一下,結果他剛抬手,花姑娘那淩厲的黑鞭就將他沾有艾葉霜的食指抽掉了!
“啊!”黃八馬捂住流血的食指歪倒在椅子上大聲叫嚷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此時這些聲響已經驚動了那四個原來的保鏢,他們急匆匆的提著褲子跑到黃八馬的門前的時候,看到花姑娘這個樣子竟然都齊刷刷的愣在了原地!
黃八馬本來還有些虛,但是見到自己的保鏢跑了過來,捂著手站起來剛準備發指令的時候,看到這些保鏢見到花姑娘一個個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於是立刻忍著疼痛對花姑娘問道:“大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黃某人?我昨夜對你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您說的我不都照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