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畸形巷,過多的畸形就不再描述了,因為在這裏近乎沒有人比巷口那個跟手指頭過不去的人更輕的,隻要是你能看到的人,總是有一些讓你把隔夜飯都能吐出來的地方。這些都是生理的正常反應,並不代表你做出這種反應就是你心中對他們有偏見。有時候就算是你心中能夠理解這種形象,也不證明你的生理上就能接受。
喬深陌也發現了一個規律,身體上少點什麼也許會讓人懊惱,但是身體上要是多了些什麼才是真的會讓人煩憂。比如多一條胳膊什麼的。看到那個蜷縮在地上,腰間多出了一條軟綿綿的胳膊的家夥,喬深陌真的下意識的往外圍走了兩步,生怕那人突然躍起,他不怕那人對他進攻,他不怕一切進攻,他怕那人向他展示自身的畸形,這會讓他無所適從。不過還好,那人似乎快要死了,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終於在一個陰暗的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堆旁邊,喬深陌找到了一個斷了大腿的人。他的傷口已經被非常專業的處理了,即使是現在躺在垃圾堆裏麵,也不會出現感染發炎的情況,看樣子那個給他處理傷口的醫生的醫術還是比較高超的。
小孩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看到了他父親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小孩還是伏在他父親身上痛哭了起來。這個傷口被修複了,也就是說他的父親永遠的少了一條腿,變成了與王二叔一樣的畸形人,很快,他父親無法在外麵生存,也無法在這畸形巷中生存,很快,他父親就會自殺,他也就會成為孤兒。而在這東京城中,孤兒事實上也是一種畸形!沒有人會要沒有父母的孤兒,因為他們都是他們孩子的父母,他們都是完整健全的人。
任何方麵!
生怕被別人看出破綻,落得與惡魔野狗一個下場。
“我已經做到了最好,在沒有紫櫻的幫助下,沒有人能夠做的比我更好,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天才,醫學天才。隻不過我隻能醫好別人的身體,不能醫好別人的心靈。他的腿我已經給治好了,這已經是極限了,畢竟他帶過來的壓斷的那一條已經被壓成了什麼?肉醬嗎?那種東西裝在他傷口上,隻會要了他的命,現在我卻救了他的命。不過比較可惜的是,在這個畸形之城裏麵想要活下來,除了身體以外還需要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撐。”
一個聽聲音就有些瘋瘋癲癲的人從暗處走來,在小孩腦袋上插上了一朵小黃花,也不知道他在如此醜陋的畸形巷中是怎麼找到這一朵小黃花的,而且這時候才看出來原來這個小孩還是個女的。
“你這個,已經到頭了,我沒法幫你治什麼的。你看看,肉芽都已經長成了強韌的皮革了,這位大俠一定是一位豪客,哈哈哈,我就喜歡男人有如此堅實的肌肉!要是有紫櫻的話還有機會打破你的壞損骨骼,重新發育,重新掙紮一下。不過要是用力過猛就會像那個三隻手一樣了,丹田之處多長出來一條胳膊,自己都無法接受,又不忍心將這可笑的內力精華砍掉,隻能任由其折磨,最後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變成了精神萎靡的神經病躺在這裏等死。”
醫生說著,他那一頭滿是灰塵的頭發搖了兩下,草葉和灰塵緩慢飄落。然後又對小孩說道:“你怎麼沒去拿紫櫻?要知道拖的時間越長,出現意外的情況就越大。你爸爸這個情況,我還能掌控的了,像他這樣全部長好了再用紫櫻的話,就很容易變成三隻手了。”
“我,我覺得他會幫我去拿,所以就把他帶回來了。”
小孩這時候說話倒是誠實,誠實的有些露骨。
“你會幫她去拿紫櫻嗎?沒什麼意外的話,從我到這裏之後,所有畸形的人過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與其說是你去,還不如她去呢。”
醫生指著小女孩對喬深陌說道。
“你瘋了吧,她隻是個孩子。再說了,既然你們都說那是瘋狂之地,很多人的性命都丟在了那裏,就算不是為了什麼紫櫻我也會過去看看的,會不會的來,與你們也沒有多大關係。不過你莫要再讓她去了,害人也是有限度的。”
喬深陌說著,他那張大手似乎想要抓住這個帶著詭異鳥嘴麵具的醫生,看看這個醫生究竟有什麼秘密。
“你以為這個小女孩去了會送命?太天真。隻要她能過了這海峽,到了那裏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她。隻有像你們這種人,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他們瘋狂之地的人才會對你們感興趣。那種上了岸就會眼冒精光,以為自己到了天堂或者地獄的人,你們去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被陌生人當做敵人。就想這些畸形人一樣,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他們,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不過醫者父母心,我又怎麼能忍心看我的孩子死在這樣的垃圾堆中?”